和两位同事约好的时间到了,我对季铭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没理清头绪。
约好的不能不赴约,更何况两位同事之中还有一位情绪特别不稳定的。为了稳定那位特别不稳定的同事,就只好下去。
以免这位不稳定的同事,在出差的途中因为情绪影响了工作,导致女友没有了、也不能成为正式员工,那就悲哀了。
酒店的三层是一家小酒吧。
酒店主打高端路线,六星级的酒店小酒吧不会像那种闹吧那样,一进去就是各种被生活压迫的人随着激动的音乐声群魔乱舞。
而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听着乐队弹一些听不懂,却很能平心静气的曲子。人们两两三三坐在桌边,放下手机在平缓的音乐声中聊天,或者谈论生意。
和某咖啡品牌二三楼设计的小酒吧差不多,偏向聊天、聚会,而非单纯的逃避、买醉。
小汪就是那种逃避、买醉的。他一踏进这样的场合,就皱着眉退开了几步,望向我。
那欠揍的表情在明白的告诉我,看我找的什么破地方。
我压制住想抽他的冲动,伸手揽过小汪的肩膀。
小汪是一个能在机场因为爱情嚎啕大哭的男性,但他的身高没有随着他的性格多愁善感而长势不良,反而窜得特别高,直逼一米九,人也长得瘦,往哪一杵,和电线杆子没什么区别。
我揽住他肩膀的难度有点大,拉着他走了几步,就放弃了知心姐姐揽着弟弟谈心的这个温馨的画面,直接把他们带到吧台。
吧台的调酒师很帅,我还没欣赏完,就被他的耳环一闪,眯了一下眼。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在电梯里面,宴南霆站在我的面前,阳光透过窗争相恐后的落在他的肩膀上,形成一个光圈。
他的脸埋在阴影中,那双黝黑的眼眸注视着我。
在我的回忆中,无限的细节被放大。我看见了当时没注意到的,宴南霆眼角眉梢的那一点点温柔。
“老大。”
助理跟了我之后,对我有三个称呼,“老大”、“苏姐”、“苏设计师”。我也没表现出对那个称呼的喜欢,毕竟称呼只是称呼,就随着她去叫了。
现在猛地听助理这样叫我,让我有种黑社会大姐大的感觉。
助理凑过来在我的耳边说,“你盯着调酒的小哥哥发什么呆呢?看人好看起了什么不该动的念头了吧?”
我不懂怎么解释我盯着帅哥看到另外一个帅哥的事情,含糊过去。
但是那位帅气的调酒小哥哥不想背锅,他慢条斯理的擦着杯子,眉眼一弯,露出一个亲切又不过的笑容,“你们的老大不是在看我,是在透着我看什么人?”
我不理会调酒小哥哥的问句,也不理会助理八卦的眼神,在小汪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在想什么?”
助理被发呆的小汪吸引,转头去看小汪。
小汪被我和助理注视,有些不知所措的说,“要是我的女朋友知道我来这种地方,一定会把我撕碎去喂鱼的。”
助理听到这句话很不是滋味,冲调酒的小哥哥说,“你给我来一杯你们这里最烈的酒。”
能在这里调酒的都是人精,能一眼分出客人们到底是谁是买单的那位。
调酒的小哥哥一眼就看出了就我是买单的那位,没有答应助理的点单,而是看向我。
助理和也想喝烈酒的小汪一同看向我。
我被他们的眼神看得头皮一紧,本来只想解决一个,现在看来,另外一个也得解决。
我对调酒师说,“都是没喝过酒的,悠着点。”
调酒师立刻明白没喝过酒该用什么度数的酒精调出什么度数的“饮品”,立刻就着手干起了正经活,调酒。
助理和我抱怨,“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就算出国也能凭借护照在酒吧买酒喝了,您不能因为您是我们的上司限制我们的喝酒自由。”
我觉得现在和他们谈喝酒伤胃之类的借口,和放屁差不多。我就没说,改了另外一种说法,“你们也可以点点别的,不过你们要自己付钱。”
助理和小汪抽过酒水单只是扫了一眼,利落的把酒水单合上了。
一杯小半个月工资,并不是谁都和我一样拥有宏业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的。
“我不是不让你们买醉,只是我不想你们一杯下去就倒,我请你们喝酒的目的的确是为了你们排忧解难,以保证后续工作的顺利进行。但你们一杯倒了,我还怎么和你们沟通,给你们排忧解难了。”
助理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一把捂住了要说些什么的小汪的嘴。
我无视被助理捂住还要嚷嚷的小汪,接过调酒师的酒。
“您是天蝎座的吧?”
一杯紫黑色的酒推到我的面前,“很有魅力的一个星座。”
“多谢夸赞。”
除了我那杯是紫黑色的,其余的两杯都是天蓝色的。
我喝了一口酒,说是酒,其实更接近于饮料。但我不太喜欢这种口味的饮料,把它推开了一点。
我本来只想着搞定小汪的,也不懂刚刚小汪那句话触动了助理,助理也跟着嚷着不醉不休。
这意味着我要解决小汪的同时,还要解决助理。
无形的压力压在我的身上,我有些后悔带小汪这个不仅仅自身多愁善感,还能引得别人一起多愁善感的男孩出来了。
但后悔也解决不了什么,现在把小汪送回去,等于直接在小汪的实习报告上签下否。
所以,我还是试试艰难的路。
我还是很看好这个年轻人的,当然,仅仅在工作上。
“在开解你们之前,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你为什么要和女友分手,肯定不是毕业季那么玄乎其轩的东西。还有你……你又怎么了。”
“我,我和女朋友……”小汪灌了以一大杯酒,好像借助着酒精才能说完这一段伤痛的事实,“我想留在本地,她想考外地学校的研究生。我尊重她的想法,想着说熬过两三年的异地,等她研究生毕业,我也有了点钱,她能回来和我生活也好,我去找她也行。至少,不用和我吃刚刚从学校出来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