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段时间因为急性肠胃炎住院了,他有胃溃疡,大部分时候都是不太好的样子,习惯就好。”
“怎么能说习惯呢?”张叔叔惨叫了一声,震惊看向坐在他左手边的白医生。
我帮宴簌加了个鸡块,无视张叔叔和白医生的互动。
白医生给张叔叔夹了块鸡块,“多吃点,汽锅鸡真的很香甜。”
张叔叔突然就沉默了。
我和白医生都不算话多的,宴簌被汽锅鸡堵上了嘴,一直在专注着吃。饭桌上陷入了沉默。
吃完饭,白医生按住我想帮忙收拾的手,“你张叔叔喜欢洗碗,他很喜欢在洗碗的时候想事情,你别剥夺他唯一的兴趣。”
我这才收回手。
白医生和我一起坐了一会,聊了聊娱乐圈。
直到白医生注意到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一直在往我这边倒的宴簌,说,“时间不早了,我带簌簌睡个午觉,你就随意点。”
我点点头。
宴簌靠着我迷迷糊糊的,白医生把他抱起来,他并没有醒。
张叔叔收拾完厨房,来到沙发上坐下。他摸了摸茶壶,又重新沏了壶茶,慢悠悠的洗了茶杯。
他从六个骨瓷茶杯中选了一个,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给我准备了一盒香蕉牛奶,“我听你白阿姨说,你睡眠不好。那还是不要喝太多的茶,喝这个吧。我也挺喜欢喝的,就是含糖比较高。”
我撕了管子的塑料包装,尝了一口香蕉牛奶。的确甜味有点重,却也不是甜到不能接受的程度。
“我们那个年代,不会轻易说离婚的。特别是政治联姻这种,牵扯利益的婚姻更不容易离婚。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糖分能改善心情,缓解不了心痛。我觉得我再这样继续下去,我的心脏就要出问题了。
我应该抽时间去趟医院,看看心脏。
“我也尝试着修复过,挣扎过。不过我们问题,不是歇斯底里的吵闹、冷暴力能解决的问题。利益的确是很稳固的平台,只是不该有的就是感情。不管被哪个左右,都是两败俱伤的场景。”
“有道理。”
张叔叔小口品着茶,听着雨声看着雨幕,“这个雨,很好看不是吗?”
“嗯。”我喝完最后一口香蕉牛奶,“您不睡午觉吗?”
“不睡。”张叔叔说了一句很任性的话,“我要再继续看雨。”
“那我先上去了。”我回到房间,拉了一张椅子坐在窗前。
我打开窗,寒风吹进来和屋里的冷气相撞,我被寒风吹得打了一个哈欠。有皮毛的番茄晃了晃身上毛,趴在我的脚边,盯着我看。
我摸了摸番茄,“我不像你,有那么厚重的皮毛呢。”
我合上了窗户,把椅子移开,坐在了地毯上,拍了拍腿。
番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头放在了我的腿上。我摸着番茄毛茸茸的毛,对番茄说,“我们把所有都整理一下。”
“关于宴南霆的母亲的故事。”
不整理还好,整理后吓了一跳。只有小部分是我自己查到的,有实证的。
大部分都是我和宴南霆对话,宴南霆告诉我的。
而他告诉我的一些,在后面一些时候,会被我推翻。
我可能知道的,不是事情的真相,而是宴南霆告诉我的,事情的真相。
这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番茄被我摸得对我直摇尾巴,我每次一碰番茄的头顶,它的耳朵就躲开我的手。我捏住了番茄的耳朵。
番茄出声表示不满。
我一直捏着番茄的耳朵不放,许久后,番茄放弃了挣扎,由着我去了。
真的是一只特别懒的狗,“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按照宴南霆的思维走,我是应该怀疑那个洗钱公司和她妈妈有关系。两家公司合并之后,洗钱公司更好吞噬这家公司。”
我从行李箱中找出梳子,这次不用我拍腿,番茄自己趴过来了。它最近对梳毛很热爱。
“我要一个一个去验证这些猜想。”
番茄舔了舔我的手背。
我把番茄的口水抹到它的身上,“先看看,这个村子里的人对她有没有印象吧。这个女人,真的是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番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趴在我的腿上,想要舔我。我出声警告,“亲爱的,你要是舔了我的腿,我就拿你拖地。”
番茄发出了嘤嘤嘤的叫声。
下午,雨停了。我带着番茄下楼,宴簌正在吃白医生剥的柚子。
“这个季节有柚子吗?”
“运输方便了,哪个季节没有柚子。”白医生喂了宴簌一个,“你要出门吗?”
“带番茄出去走走。”我见宴簌要跳下沙发,阻止了他,“给你带的鞋子都是容易湿的,你就别出去了。”
宴簌乖乖的再次爬上沙发,对我说,“那我在这里等姨姨回来,姨姨要快点回来啊。”
白医生进厨房拿了个篮子。
黑色的的上下层的点心篮子,篮子外雕着精致的花纹,猛一看是龙,仔细一看是莽,下面的篮子刻着大片大片的花,让我想到了艾文设计的那件礼服,“这个点心盒子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旧集市上买的,很多年前了,那时候这个东西还不值钱,现在也不太值钱。”
“哦?”
“怎么了?”
“很像我一个设计师的作品,可能是巧合吧。”艾文应该不可能抄袭,我看过她画画,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女孩子。
我摸着点心篮子上的花纹,就算她抄袭,我也不会让公众觉得她是抄袭的。
摇钱树,怎么能倒呢?
“苏纤。”
白医生很少连名带姓的叫我名字,早些年在神经病院给我开药的时候会反复确认我的名字给我开药。
之后我不再服用药物,我们的治疗变成离开神经医院外的闲聊。她在言语中暗示,平静我的情绪。
我听见她这样叫我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我被爸妈拉着进了神经病院,做测试。
“嗯?”
“有时间,去看看我的师兄。他比我优秀很多。”白医生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接过,名片上写着杨敏两个字。
“杨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