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你哥哥当初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吗?”我拿过电动牙刷,“你不觉得可笑吗?”
“哥哥是在救人。”陆昭昭按住我挤牙膏的手,“纤纤姐姐,你最近怎么了?突然奇怪起来了。”
我由着陆昭昭按着我的手,“是吗?”
“嗯,你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的。”陆昭昭松开按着我的手,“我觉得应该不会的。”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很善良,就算是做慈善,我也是有目的的。”我扶着门,“如果没有什么想要说的,那就出去。”
陆昭昭垂在两边的手紧握成拳,“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只有小孩子才黑白分明。”
陆昭昭转身就走,我听见门碰撞门框发出的剧烈的响声。番茄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一个打滚站了起来。
它先是看了看我,见我没什么反应,就继续躺在地上,睡觉。
我刷完牙下了楼。
保姆把蒸好的粽子摆在桌上。“陆小姐的脾气暴起来和艾文小姐一样。”
“她没有艾文这样任性。”我回想和艾文的初见,之后节目里的合作。艾文最近的性子的确收敛了很多。
爱情,的确能改变一个人。
也不懂,陆昭昭的爱情在哪里。
保姆给我到了一杯茶,推到我的面前,“你为什么要开始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坏人?”
“这个用伪装吗?我就是一个坏人啊。”我拿着勺子挖着黏黏的粽子,南方的粽子外面一层糯米,里面是绿豆,再往里面是腌制好的五花肉。
五花肉在蒸的过程中,油脂往外渗,渗透了糯米。味道很令我满意,“不伪装成好人,是因为这个年代的人都太聪明了,伪装不下去了。”
我吃完一个粽子,盘子里还剩下一个。
我把盘子推到保姆的面前,“我觉得,我待你还是不错的。为什么?”
“你说什么?”
“市区往返郊区,那么长的距离。你每天早上过来,晚上饭点回去。住都不肯住在这里,开始我还觉得奇怪,我也没多想,人生那么短,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后来,我听说,你有个孙子。我想,你来回往返就是为了你的孙子吧。”我拿了一个勺子递给保姆。
保姆冷汗都下来了,连忙点头,“年轻人哪里懂的带孩子,他们两个上班都累,我老伴看了孩子一天了也很累,我可不得回去吗?我也想不做了,回去带孙子,你的工资开得太高了。”
“也是,有一个吸那玩意的儿子,的确需要钱。不仅仅是我付的工资高吧?他们给你开的看着我的价钱,也不少吧。”
保姆抓在手里的勺子随着我的声音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猜猜,到底一起是多少钱。到底多少钱才够你养孙子和养一个吸毒的儿子呢?”、
“我没有。”
我拿出手机,“没有对吗?”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加上哭过,声音听着有点懒。我按下刘队的电话,冲保姆笑。我把手机放在了桌上,按下了扩音键。
电话很快接通了,听那边刘队的声音,好像很高兴,“苏总,什么事?”
“我要举报,实名举报,有人……”
保姆最后一道防备彻底被我撕开,她只能绝望的怒吼着,身为一个孩子的母亲。
我拿起手机,结束了扩音,“一会我再和你聊。”
市局刑侦队分队队长不是谁都能做的,他没有点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就被人撸下去了,“好。”
我挂掉电话,“现在,我们可以愉快的聊聊了?”
“有一次,我们家的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保姆有气无力的说,“他去找了他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被人抓住了。抓住他的不是警察,而是一些无赖。”
“宴总带人救下了我儿子,和我做了交易。每个月十万,让我汇报你的一举一动。”保姆捂住头,“我也是没办法,这到底是我的孩子啊。”
对于这个母亲绝望的呐喊,我没有流露出同情。只是在她崩溃完之后和她说,“你是不能继续呆在这里的,这边,我会通知刘队过去。”
“不行,这会影响我孩子的前途。”保姆死死握住我拿着手机的手,“求求你了,我陪你那么久,能不能看我在我的份上,别计较这次。我一定让他改。”
我面对保姆的苦苦哀求,平静的回答,“你还不明白吗?你把他留在身边,对他有求必应,他改不了。得送到那个地方去。”
“不行,我家孩子不能去那个地方,他会死的。”
我笃定的说,“他不会死的,你把他留在身边,他才会死。”我不想和保姆纠缠这个问题。
保姆对我跪下,“求求你。”
“这件事,没得商量。他戒了后,你再接他回来吧。”我扶起保姆,“你毕竟年纪大了,再生一个也有气无力了。”
保姆晃了晃,再次跌在地上。她眼神灰暗下去了,整个人好像在刹那间失去了生的希望。我提醒保姆,“就算你儿子进去了,你还有孙子不是吗?”
“差不多可以了,走吧。”
保姆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走向门口。
等保姆走后,我对着盘中的那个粽子,我伸手拖过来,强撑着吃下个粽子。这个粽子没有刚刚那个那么美味,甚至还有点难以下咽。
我吃完,张哥也快到了。
我换了一身运动的衣服,张哥开开车带我往公司走。
“你就穿这个去上班?”
“我不是去上班的。”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是去砸场子的。”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宴南霆的秘书,“秘书姐姐。”
“说,找我什么事?”
“今天南霆的行程是什么?”
“上午和周队谈一个案件的细节,午餐之前会见自己的私人律师,下午……”
“算了,下午什么行程安排我不想知道,中午他有时间吗?”
秘书停顿了三秒,回我,“没有。”
“我知道了。”
在一个多小时后,张哥开车带我进入了宏业的地下停车场。
我推开车门下车,从车后面拿出一个棒球棍,“等我一会,不会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