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宴南霆才越来越不怕他的。
我开车去了市局，在路上又买了两杯咖啡。进了市局，递给周队一杯，“我们两的事情差点被媒体爆过，这次你不避嫌吗？”
“没有那么多讲究，你不是受害者吗？再说，是黄局特批的。”周队不客气的接过咖啡，“这丫头是前几天来我们警局投案自首的，她说她差点让你没命，被那帮洗钱团伙蛊惑。情杀未遂。”
我和周队坐在警局的大厅里，人来人往的。我以为周队和我在这里坐下是想和我随便聊聊，客套两句，没想到他直接和我聊起了案子。
“对。”
我给过许婉婉机会，不管许婉婉因为什么再次选择了这条路，那也是她的选择，我选择尊重她的选择，“我不记得哪天了，是我去接受调查的时候病发，直接送去的医院。那时候是忘记带药了，后来有人从家里送来药，那药被人换了。”
“对方想要你的命？”
“不是很显然吗？做生意就是很容易得罪很多人，趁我还活着的时候请我吃饭吧，毕竟谁知道我那天就曝尸荒野了。”
周队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背，用一口老气横秋的语气和我说，“最近的小年轻怎么就那么不懂忌讳两个字怎么写的呢？呸呸呸。”
“不进审讯室问吗？”
“不进了。这件事不懂会问出什么。”周队指了指上面，“最近在自查，这个小姑娘来的不是时候。”
本来香甜的咖啡，现在有些苦涩，“她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我们尽量护着。”周队也不敢说满话。
我再喝了一大口咖啡，这杯咖啡也不懂是怎么回事，越来越苦，“你变了不少，以前你不会说这种话的，这次的事情真的那么严重？”
“也不是，以前年轻。因为一次说错话，让受害者家属伤心了好久，怕了。”
周队不是很想和我讲讲让他从年少轻狂变成稳重队长的故事，我也不追问。
我和周队就这样并排坐在警局的大厅里。
直到一对互相搀扶的夫妇走进警局。
我而我正在想，宴南霆是不是最开始也没有那么沉稳，跌倒多了才会变成这样。我想起他的那个妈，更希望他出生后就是这样的，那样就没有那么多的伤痛。
我想宴南霆太投入了，没注意到那对老夫妇扑到我的面前。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许婉婉的爸妈。
我曾经去过许婉婉的家，二老对我很温柔。
许婉婉的爸妈在一夜之间白了头，她妈妈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是我没有教好孩子，她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她是个医生啊。”
许婉婉的爸爸扶着她起来，“这件事，是不是铁板钉钉了？”
周队别开目光看向地面。
“我们会赔偿你的，我们能拿出来的不多，不过我们会赔偿的。”
许婉婉的妈妈腿一软坐在地上，小声的哭泣起来，“她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啊，她以后要怎么办啊。”
周队示意民警过来。
我捧着咖啡，全程一言不发，表情变化都没有。
周队看我这样，问我，“怎么？吓傻了？这种事情经常有，像这样的已经算好的了。如果有想不开的，上来就给你一巴掌，那种更麻烦。”
“我只是在想。”我平静的看向市局那些来来去去的警察，或者是穿着便装的警察，“我们在人身安全受到伤害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周队面对我突然而来的挑衅的话，沉默了。
我问周队，“我爸妈当初的车祸，可是写着意外身亡的，不是事故。”
“对不起。”
“该原谅的不是我，该道歉的也不是他们。”我点了点我带的手表的表面，“早点结束吧，我对这些，没什么耐心了。”
周队拉住我，问，“你想做什么？”
我和周队来了一个对视，“现在是在市局，你光天化日之下拉我的手，就不怕嫂子知道拍死你？”
“她性格没有你暴躁，我不怕。”
“滚，秀恩爱滚一边去。”我想抽回被握住的手臂。周队这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别人拉住手臂都是拽的手腕，他直接握住我的上手臂，对于我这种疏于锻炼的人，那个地方都是软肉，捏一下可疼了。
周队见我挣扎握得更紧了。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周队被骂了，还乐了。轻轻的推了我一下，“和哥哥怎么说话呢？一看就是小时候没兄弟姐妹给你教训吧？”
我揉着我的手臂内侧，不平不淡的回问了周队一句，“难道你有？”
“……”周队又拿出那种老气横秋的语气，“择日不如撞日，我请你吃饭。”
“理由呢？”我问这句就是回绝。
周队还真有理由，“上次你帮我老婆买的项链，我老婆很喜欢。”
“大哥，那是用的你的钱。”我忍不住纠正周队，并和周队一起走出了市局。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周队看看市局的那个徽章，“我是商，你是官，我们还是彼此注意一下用词吧。”
周队无所谓的耸肩，“出了市局我们就是朋友，况且你这个妹妹特别不懂事，我得多留心你。走吧，哥请你吃饭。”
我只好跟上周队。
周队按下解锁键，路边的一辆白色的SUV亮起了灯，他还挺绅士的给我开了车门。
上了车后，周队说，“对你下手的那个许婉婉，她的老师来过了，是你朋友？”
“朋友，也是救命恩人。”我蹭了蹭手，看向窗外。看见一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靠在车上，手中夹着一个根烟，正在和朋友说话。
那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宴南霆，但是我就是很莫名的想到了宴南霆。
宴南霆靠在车上抽烟的样子很帅气，鬼使神差的，我想抽根烟。我问周队，“你有烟吗？”
周队缓缓的降下车速，看了一眼后视镜，单手操作方向盘，另外一只手伸进口袋，拿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握着烟，空着手用摸狗的手法把我的头发迅速揉乱，“你不是对尼古丁过敏吗？”
“你大爷的。”我盯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骂了周队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