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了一下头发,“不是过敏,是敏感。”
“那不是一样吗?”周队把烟收回去,“你又想做什么?”
看来我上次给周队留下的阴影太深了,以至于现在我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胆战心惊的。
“别这样好吗?”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最近什么都做不好,不仅仅是你不想让我出事,那位也不想。我行动受限,很多事情只能想想而已。”
周队降下车窗,瞥了我一眼,问我,“怎么?你还觉得挺可惜的?”
“的确挺可惜的啊,我什么都不能做了。”我坦然承认,再次被周队揉乱了头发。
周队在巷子里一个破烂的小饭馆前停好车。
说这个小饭馆破旧,也不算,就是招牌什么都没有。进门东西还是比较齐全的,没有让客人站着吃饭,还挺好。
“带妹子来吃饭?”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满脸横肉,T恤压不住他一颤一颤的肉的大汉,嗓门粗狂,一听就不是本地人,“今天吃点什么?”
“还没到吃饭的点,就来两碗面汤吧。”周队拿过抹布,重新把桌子抹了一遍,对我介绍,“阿平,曾经是杀人犯,坐完牢出来了。这是苏纤,一家公司的副总,危险分子。”
我眯起眼睛看向周队,介绍人有那么介绍的吗?
阿平走过来想和我握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刚刚剁了烤鸭,手不干净。”
我也跟着收回手,在周队的面前坐下,“看你还挺年轻的,杀人的时候岁数小?”
周队和阿平都被我这个问题吓到了。
阿平对周队说,“不愧是你带来的人,这妹子有点猛。”
周队瞪了阿平一眼,“去你的。去做两碗面条来。”
等阿平走后,周队才对我解释,“他坐了几年就出来的原因,不是故意杀人,是防卫过当。死的那个想要**他妹妹,被他发现,抓起一转头就给对方脑袋来了一下,直接就死了。打了报警电话和救护车。”
“到底还是判了防卫过当。”周队说这个案件的时候,无奈和惋惜充满话语。
我拿过茶杯,给周队倒了杯温茶推过去。
周队看我那么平静,问我,“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茶是玫瑰花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茶杯杯面上绘着金陵十二钗,画是好的,只不过茶杯制作太粗糙了。面对周队期许的目光,我拿着粗糙的茶杯喝了半杯才说,“蠢。”
“如果是我的话。”我看着门口内里摆着那两颗龟背竹,“把对方赶跑之后,就不会继续追下去。之后让侦探查出这个人是谁,直接把他公布到网上,寻人,**等挂出来。就算我被起诉侵犯肖像权,他也被全民唾弃,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毁掉人挺容易的,只要有舆论。所有的话都是刀子,等到他接近疯狂的时候,或者我厌烦了他那个样子,他自己解决自己最好,如果他仍旧觉得这个世界很好的话,我会送他去别的世界看看。”
周队打断我的话。
我平静的看向周队。
周队深吸一口气,在对面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始说教,“你知道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给我们添了多少的工作量吗?你都三十了,不小了,能不能和平一点解决问题,孩子都有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为孩子想想吧。”
这一段饭桌教育很熟悉。
我一边听着周队唠叨一边神游,突然想起来,当初和爸爸去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吃饭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训自己儿子的。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周队终于意识到了我在他的长篇大论中出神。
“有,你的教育重心就是不违法,我正在尽量克制。”
阿平送上汤面,我开始有些嫌弃这个清汤寡水的汤面,喝了一口之后,立刻就爱上了这个汤面,“我真在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弄死他们的心情,不然我刚刚为什么在市局面前和你说那些话。”
“如果你担心我会闹出什么的话,不用担心,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宴南霆。”我夹起软软的米粉,“你们努力加油。等我恢复元气,就不一定了。”
“我媳妇和我说,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我开始还不信。看见你和宴总,我相信了。”周队十分满意我被宴南霆处处掣肘的样子,“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要请宴总吃饭,他在某种方面,为我们减轻了很多的负担。”
“他比我挑剔,再说了。我不算恶魔,他才是。”我平静的直视周队,“你要知道,他如果想做一些事情,你们是查不到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还不如去盯盯宴南霆。”
“你们最近是吵架了吗?”周队一脸老父亲的表情,劝我,“宴总这个人吧,长得帅是长得帅,嘴贱也是真的贱,不过对你是真的好,上次的那件事,为了救你,他断了好几条的人脉。”
“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你以为他来了上面就放人吗?他在这边的关系一直都维持得很好,不过因为你,断了点人脉。”
周队吃了一大口的米粉,又加了一大把的辣椒粉,“我不是很想承认,不过真的是烂根了。”
“他救我不是应该的吗?我是宏业的副总。我如果一直在里面呆着,对宏业也很不好。”我瞥了周队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学那些人八卦了,八卦不好。”
“你慌了。”
“……”我闭上了嘴,没再继续和宴南霆聊天。
吃完米粉之后,周队叫来阿平结账。
阿平连忙说,“这两碗算是我请你们的,上次你帮我妈妈介绍的那位医生很好,吃了药,不疼了一些。不懂怎么感谢你,两碗面我还是请得起的。”
“不是米粉吗?”我拿过纸巾插嘴,不给周队拒绝的机会。
“粉面都可以。”阿平虽然满身的横肉,不过对人还是很温和的。
我和周队起身,周队没有直接走,只是看向我。
阿平也跟着周队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