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很疼，刘秘书呢？”我拿过桌面上被玻璃杯子罩住的精致的骰子，随便一扔。
“已经按照您说的藏起来了，有就三队人马在找她，医院附近也有人守着。”
“刘秘书的父亲呢？”
“安排的护工都是干净的，医生护士方面已经筛查完了，这是相关的名单。”助理把名单放在我的桌上。
我按着太阳穴的手往下滑，拖住了腮帮子。
我点了点转到六的骰子，“贾晟的那位……叫什么来着？”
“派了人保护了，看对方的动作是想把她处理掉，她知道的事情有点多。贾总外在看起来那么多情，实际上却那么重情。”
“是呀，告诉她那么多的事情，是把她放在乱局中的最安全的地方。我们还得保护她呢。”我再次转起骰子，“戚鸿医生呢？”
“这条线索断了。”
“咚。”
骰子撞到了笔筒，停下了，仍旧是六朝上。
我点了点那面，拿过玻璃罩子把它罩起来，“我现在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我十分的害怕。”
“什么？”
我摇了摇头，拿过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走吧，先去接番茄，我今天预定了一家山区中的私房菜。”
我去甜月家把番茄接上，并邀请甜月和我一起共进晚餐，被忙着脚尖都点不了地的甜月轰了出来。
我蹭了蹭鼻子，开车去老师家接老师。番茄一进小区可能就回忆起了不该回忆的，吵着闹着要走，怎么哄都没有什么用。
我无可奈何，只能强行把番茄抱进去。
这只猪还猛地扑腾，差点把我和助理的腰给弄折了。我只好放弃了进门找老师的计划，让老师出门来找我。
“你先下班吧。”
助理从口袋中拿出车钥匙递给我，“那您开车小心点，今晚有一份邮件需要您亲自回复，记得早点回家。”
“你那么着急下班要去哪里？”
助理没有一丝不舍的离开，“约会。”
“……”
我低头和蹲坐在地上，吐着舌头一脸讨好我的番茄对视，无奈的摇了摇头。
番茄抗不了热，我把它带到车上等老师。
老师姗姗来迟，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运动服上了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装扮，小声问我，“我要不要去换一身更隆重的衣服？”
我锁了车门，把窗户关到番茄探头出不去的大小程度，利落的大方向盘，“我是接您去吃饭的，不是接您去登基的，您就算穿睡袍去都可以。”
我放肆的言论给我招来了暴击，老师打了一下我的后脑勺。
“老师，我开车呢！”
这老顽童不理会我的暴躁，笑着看向窗外，“今天天气真好啊，是不是，番茄？”
番茄项圈上带着铃铛，趴下的时候铃铛左右摇晃，发出沉闷的声音。
番茄本来就是一个安静的狗子，有老师在更安静了。
“您的项目进展得怎么样？”我见老师闲的每天去健身房打卡，把吃胖的小肚子都给练了回去。要不是做过这一行，我真的以为这一行就是请轻轻松松的。
“还好，后期比较忙，现在还是前期一帮小兔崽子打架的时候。”老师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中老年人该有的样子，长时间的自律健身导致他看起来才三十多，是现在小姑娘很喜欢的成熟的大叔。
他也很会跟紧时代潮流，刷一刷现代年轻人喜欢的软件什么的，比我还更显年轻一点。
“等他们闹，闹完再说。你呢？最近怎么样？听说有很多动作？”
“按照计划进行而已，谁知道什么时候计划出现了偏差。”我冲着老师勉强一笑，“我最在思考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人为什么活着？”
老师又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
我抽空给老师翻了一个白眼，“您要知道，您这样对我是在犯罪啊。不得在行车的过程中危害司机的安全。”
老师又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才那么大一点，每天都在想什么？”
我都快三十了，听到老师这句话我本该反驳回去的，但我生生的受着了，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老师骂完我之后，对我说了他身为过来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需求。”
“嗯？”我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那我这种梦想坐吃等死的富二代是不是要收拾收拾东西干脆利落的去死了？”
老师瞥了我一眼。
我做了一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
“你喜欢平静，这也是一种需求。”老师难得耐心的，正经和我解释这种哲学问题，“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需求，这些需求让你想死却不敢死。”
老师这段话乍一想，好像有些无趣，可深入去想，其实挺有见解的。
车开出市区，转入一条通往乡下的路，车碾过树荫。
来往的车很少，车里流转着钢琴曲和番茄活动引发的铃铛声。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番茄整只狗怼在车窗上，眼巴巴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吃的，哈喇子流到了车上。
老师从出城睡到到了，伸了一个懒腰后像是饿死鬼上身一样优雅的吃完了我定的菜。
我从目瞪口呆到可以接受，等老师吃完最后一块红烧肉，我问了一句，“要不要再吃一点？”
老师摆了摆手，“算了，有点撑，溜达溜达。”
番茄怕热，夏天不想上厕所怎么拽都不出门，它两只爪子巴拉地就是不肯被拖走，我也拽不过它那个吨位，只好把它扔在那里，自己陪老师去散步去了。
老师给我讲了讲那帮内讧的人的趣事，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听完，问了老师第二个问题，“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海边开发项目，说是要开发成旅游景点，我觉得这个项目是挺吸引人的，可这个项目被宴南霆否决过。”
我跟着老师的身边，学着老师背着手，没学出老师稳重的样，却有了老师没有的老气，“我想借您的人脉一用，给我出一个具体的报告。”
“你们公司不是有风投部门吗？”
“我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