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老师弹了一下脑门,“人还没有豆大,想得那么多。”
我实在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我已经三十了。”
“我会让人过去的,一个项目不会怎么样,最近有点乱,有些项目能不做就不做。”老师摸出烟盒,磕了磕烟盒,“明哲保身,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
我停下脚步,望着这个宽厚的背影,“老师。”
老师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你终于有了一个老师该有的样子了。”
老师快步走过来再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我是希望你好的。”
我咀嚼着这句话,直到要回去的时候。
“我还有点工作,得走了,您……”
“我喜欢这个地方,那帮兔崽子吵得让我心烦,我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你有事赶紧回去。”老师冲我摆摆手。
我对这个老顽童没什么办法,我拉了拉番茄的狗绳。
番茄不愿意去外面呆着,但也不想和老师共处一室。权衡之下,它乖乖的跟着我出了室内。
我回头冲老师说了一句,“我还是心软的,在任何的情况下都很心软。您对我的栽培,我会一直记得的。”
老师脸色一沉,“小兔崽子,我不就在这里住几天吗?你说这种生离死别的话要怎么样?”
我被骂也不生气,对着老师笑了笑,带着番茄出了门。
番茄利落的跳上了车后座,看乖巧的坐好等着我开车。
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服务员对话的老师,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老师决定要在这边住下,叫一些人过来保护,小心点。”
“好的,您记得签文件回复邮件。”
我上了车,刷新了一下邮箱的页面,确定没有新的邮件,开车回家。
番茄睡了一觉起来被我拽下车,不情不愿的跟着我出去溜达了一圈,回到家继续睡,头枕着我的脚十分的舒服,差点把我的脚枕麻了。
我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凌晨五点多,现在睡也睡不了多久,还很容易神经不清醒。
我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端着咖啡杯看着番茄暴力“开箱”,巨大的咬合力把它最喜欢的玩偶给拆了,棉花撒了一地。
番茄和我四目相对,它蹲坐在地上,摇着尾巴,竖起来的尾巴垂了下来,那样子讨好又可怜。
就算再讨好再可怜,也不能压盖它拆家的事实。我挑起番茄的下巴,“你知不知道错?”
番茄拱了拱我,*的长毛划过我的脸颊,毛茸茸的长毛弄得我打了几个喷嚏。
番茄当着我的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我叹了口气,本想口头教育的,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了。
保姆六点多来的,在一声声震惊中清理了那些绒毛,给番茄最喜欢的玩偶来了一个缝缝补补。
番茄舔了舔缝好的玩偶,没继续咬着它玩,而是把它当下巴垫子了。
经历了一个早上的鸡飞狗跳,我这个睡眠严重不足的上了司机派来的车,前往公司。路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梦到了一些模糊的声音,模糊到听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在说什么,声音很熟悉。
这件事困扰了我一天。
晚间,我刚和助理讨论完今晚应该吃点什么,就接到了前台的电话,“你说谁来找苏总?”
我停下正在补妆的手,从两只口红中选了一只偏暗红的口红,仔细的抹在唇上。
助理挂了电话,“一位姓周的刑警想要见您。”
我从抽屉中拿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是静音的手机,“你让他进来吧。”
助理立刻给前台回了一个电话。
“小型会议室。”我看向电脑,邮箱提醒有新的邮件,“我处理完这份邮件就过去。”
“好的。”
我处理完邮件又磨蹭了一会,倒不是因为对刑警的惧怕所以磨蹭的这一点,只是不太想过去。
周刑警负责的不是一般的案件,而是我父母的案件。
就算再磨蹭,迟早我也是要见的。我抱着这个念头勉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会议室。
“苏小姐,有段时间没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周刑警和普通人幻想的刑警不太一样,他见人说人话,很圆滑,圆滑中还会三言两语让你心安。
实在是不太懂,这样的人不去当官为什么要来当高危又薪水少的刑警。
不过为什么选择上这条路,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都是对方的人生,我不该太好奇。
“不是很好,在等待结果。”
“说实话,这个案件已经到了可以结案的程度了。已经有了人证和物证,可以提交检察院了。”
周刑警冲进来送咖啡的助理微笑。
助理扶住了下滑的眼镜,无视了周刑警这个撩人的微笑。
“那么快?”
“这件案子做得那么精密,几年内没人发现,你来接触我们的时候,我们内部是不相信的。这样的一个零误差的案子在我们控制宴南霆之后,人证物证接连送到我们的面前,您不觉得奇怪吗?”
“不觉得,压着证据的山移走了,证据就展现出来了,不是吗?”
“这件案子不是一般的案子,也是有这种可能,但是……”
我不耐烦的打断周刑警的话,深吸一口气平复起伏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对案子的重视程度,也能理解在没判刑之前,这个人假定无罪。但是,我把宴南霆交给你们,是有我的理由的。”
“已经有证据,就请你们按照流程来。”
周刑警还想继续劝说我。
我面无表情的直视周刑警,“您要知道,宴南霆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你也不知道宏业,宏业虽然不是这个城市的第一企业,但是它的影响力有多大。多愁善感是不适合做刑警的。”
“这是你的计划,你根本不想为你父母报仇,只是想收回属于你的东西,让那些东西永远写上你的名字?”
“作为刑警,没证据就胡乱猜测可是不好的。”
我扶着椅子,收回面上精致又虚假的微笑,“如果周刑警处理不了我父母的案子,我也可以换人。我知道周刑警出身很好,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做朋友。不要挑战不该挑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