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我清楚看见宴南霆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眼色冷下来，蕴含着风雨一般。
这些宴南霆都不掩饰，叫我清清楚楚的看了个明白。
宴南霆眨了一下，那危险的目光像是附在眼皮上，一眨眼全然不见。
“怎么了？这个项目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危险，我从宴南霆变换的神色中感觉到了危险。
“股东跑来和我哭闹，说灰色项目是很好的项目，能缓解现在资金有点紧的苏氏，也能让苏氏借着这个项目重回顶端。”
我笑了一下，撑着椅子稍微换了一个不那么舒服的位置，“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我就当他们在说笑话了。”
我少有对宴南霆这样不依不饶的时候，这个项目在宴南霆多闪我的回复之后，引起了我的注意。
到底是什么样的项目，才会让宴南霆这个样子。我铺垫话到一半，一抬眼就见宴南霆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心思都被宴南霆看出来了，“能不能给我透个底？”
“嗯……”
宴南霆拖着长音，我以为宴南霆要告诉我，竖起耳朵仔细听。
宴南霆却说，“这件事你不能知道。”
“我真的不能知道吗？”我加重了语气在追问一次。
“我不希望你知道。”
不希望……
我叹了口气，松了口，“好吧。”
“只是好奇而已吗？”宴南霆看过来，语气和眼神都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就转开了，“不怀疑我的决断吗？”
当领导怀疑自己的时候，如果有人跟着领导的话怀疑了领导，那晚上回去就要琢磨一下明天进办公室要踏出哪个脚了。
不过琢磨也没什么用。
不喜欢你的依旧不喜欢你，想开除的，断不会楼下很久。
宴南霆不是我的领导，但是我打响名气的甲方。这件事发生之前，我都要仰仗着宴南霆鼻息，这位不高兴了，别说打开内地市场，我项目都接不到，更何况是现在。
我喜欢怼宴南霆，从来都是在感情上。他也不是那么感情用事的人，但在事业上……
我想了一堆夸奖宴南霆的话，都觉得很假。
我抛弃那些很假的话，对宴南霆说，“公司发展方面，我一直不怎么了解。但我能看见它的成长，你这样做有你的道理，股份在你的手上，你只要去做就好了。”
“去做就好了？”
“嗯。”我伸了一个懒腰，糖分使我困倦，“我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公司交到我的手里，我可能会一时兴起管一段时间。但这个兴奋过后，我心情沉下来，估计也就会交给职业经理人。职业经理人的管理不一定比你要好。”
“你这算首肯我的工作了吗？”
“算是吧。”我伸手去摸了一下宴南霆的额头，还是有点烫，“注意身体啊，你倒下两个公司就没人管了。”
“不是还有你呢吗？”宴南霆握住我要收回的手。
我的手被他不轻不重的捏着，我下意识想抽回来，但怎么都收不回来，我放弃了，“算了吧，太费心神了，我还是做一个废材比较好。”
宴南霆按了按我的掌心，“只是不喜欢这个？建筑设计方面我也没见你懒过？”
“尔虞我诈看多了，厌恶。”我回得小心，我摸不清楚宴南霆心中想什么，却害怕他叫我回去接手管理。
接手股份倒是能说得过去，要是让我接手管理公司，还是不用了。
我不问也知道，现在是那些宴南霆养的狼反的时候，加上能折腾的几位股东。我没什么经验，过去就直接被架在火上面烤，就算不是架在火上面，也是刀尖上过一圈，身上等有十几个破口。
宴南霆攥着我的手，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不放开也不说话。
我被他吓到了，以为他真要拉我去接手这种乱场面，连忙说，“你自己弄出来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我可不管。”
我紧张的表情逗笑了宴南霆，他送了我的手，“我不会让你去那些事情的，你放心。”
我心刚放下来，被宴南霆这一句话，和话后那一抹似笑非笑钩得心又提起来了。
我突然想到了于菲，于菲应该是喜欢宴南霆的吧？
宴南霆沉下心来对人好的样子，谁能抗拒。
我和宴南霆喝完茶就回到房间了，我躺在*的沙发上给甜月打电话，“你和宴南霆密谋的事情嫩提前做完吗？”
我直接挑明让甜月愣了愣，她大概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个关头上这样闹，“怎么，你在那边待不下去了？”
“嗯。”不是待不下去，是再待下去要命的。
“他也有他的想法，你随着心走吧。”
我被甜月这句话惊得从沙发上蹦起来，起来太过直接把搭在一旁的抱枕掀下去了。也不怪我太过于惊讶，而是甜月之前的那个态度不是这样的。
“是他和你说了什么？”我想甜月有这样大的改观，肯定不是宴南霆帮我这点情义让甜月有的，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才会让甜月这样。
“他只是说，你不愿意做手术。”
甜月很直爽，她讨厌别人管她的事情，以前在感情上还管管我的事情，再重逢，她连管都懒得管了。
倒不是她对我不上心，只是大了，都知道对方做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很多路都是不想走却不得不走的。
感情上，生命上都是。
说了我也不见得会回头，她尽量尊重我的看法。
“嗯。”
“那就趁着还有点时间，做点想做的事情。错过了那么多，你就没想到要重新夺回来的吗？”
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又出现了。
这样的甜月才是我认识的甜月，比那个多愁善感的甜月好得多，“不敢想了。”我抱着腿，下巴点在膝盖上，“我上次临死前就有那些念头，哪怕他多陪我一段时间，我要得也不多。但你知道，我最后还是含恨。”
我想起这些日子的一幕幕，我能感受到我的心动，却不敢多做什么，“我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