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琼英和侯爷张伯予生气一年多,后来渐渐和好。元丰七年九月十二上午,两人再添一女,取名张君娇。
张君娇眼睛溜圆,皮肤白皙,头发浓密,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蔡琼英 蔡琼英这胎有些不稳,生的时候遭了大罪,接生的太医让她好好养着,坐满双月子。
几年过去,她的样貌几乎没有变化,产后一觉睡到夜里,醒来吃了一盏燕窝粥,头上戴着紫貂昭君套,侧过脸去,用手轻点小女的鼻子,骄傲道:“为娘可真会生,生出来的小儿个顶个漂亮。你看看你,这眉眼,这脸蛋,莫不是天女下凡?”
张伯予也没有什么变化,坐在女儿身旁,目光温柔的看着母女俩,笑着接话:“咱们小女这资本,宫里娘娘也做得。”
“啧,侯爷可真敢吹。”蔡琼英嗔了张伯予一眼,轻笑道:“也不是不敢想。”
夫妻闲话间,大丫鬟颂梅掀帘进来。
颂梅已经十九岁了,脸庞和身材长开,虽称不上美人,但有一种沉静和安稳的气度,让人觉得无比可靠。
她本是蔡家安排给侯爷的通房丫头,她自己不愿意,蔡琼英也不为难她,让她依旧做着管事大丫鬟。等到了二十岁,她愿意嫁人嫁人,不愿意嫁人自梳,再转成管事媳妇。
颂梅进门道:“回侯爷,大娘子,太夫人请侯爷过去一趟,有要事要说。”
“好,我这就去。”张伯予替蔡琼英和小女掖了掖被子,交待很快会回来,起身出门。
集福堂早早烧起了热炕,屋里有些燥热,太夫人脸上看不出变化,一头白发早已变黑,缎子似的挂在身后。
她穿着一件云锦绛色单衣,坐在炕上对刚进门的长子道:“母亲倒没什么大事,只是马上到睡觉的时间了,还没听说你要住书房或者住姨娘院子的消息,担心你忘了规矩,不知道产妇污秽,还住在如意馆里,特意提醒你一声。”
张伯予笑道:“让母亲操心了,儿子有数的。书房不用收拾,随时可以住,儿子这就过去。”
太夫人有些生气:“怎么了,柳姨娘不得你心意?纳回来四年多都不让她生个一儿半女?是不是姓蔡的不让生?那我就得去宰相府问问了,问他们是怎么教女儿的,拦着侯爷开枝散叶。她虽然能生,但谁嫌儿女多?侯府又不是养不起。”
张伯予按住马上要兴师问罪的母亲,苦笑道:“母亲误会了,是我自己暂时不想生。咱们当年闹那一出,在大娘子和蔡家人心中种了一个大疙瘩,等疙瘩散了自然生。儿子和柳姨娘还年轻,等得起。母亲别为儿子操心了,儿子既然纳了柳姨娘,肯定会为她着想的。您也是信得过儿子,才将柳姨娘托付给儿子不是?儿子再混账,也不会辜负母亲的。”
“算你有良心。”谢太夫人重新坐回去,冷哼道:“蔡宰相那新法闹得人心惶惶,私底下不知道多少人恨死了他,太后恨不得生撕了他,我看他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咱家可不能跟他在一根绳子上吊死。”
张伯予目光闪了闪,笑道:“母亲别操心了,安享富贵就是,儿子会把侯府守住,让侯府屹立不倒,更上一层楼的。”
“我儿出息。”谢太夫人被哄得高兴了,挥手道:“去吧,去吧,忙你的大事去,母亲等着跟你享福。”
张伯予说服母亲,愉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