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琼英与丁妈妈同时一惊,睁大眼睛问:“白珠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颂梅道:“回大娘子和丁妈妈的话,白珠是刚刚死的。看守柴房的婆子听见里面一声尖叫,冲进去一看,看见白珠委顿在地上,头上一个血洞,从里面汩汩流血,已然没气了。婆子不敢擅作主张,仍守在柴房里,指了一个小丫鬟来通报,前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
“老奴去看看。”丁妈妈负责关押一事 ,闻言立刻起身向外走。
“妈妈慢着!”蔡琼英拦住丁妈妈,道:“不用去看了,直接报官吧。妈妈去给大管事张武说,让他拿着侯爷的帖子去大理寺请人来查案。”
丁妈妈脚步一顿,随即明白了:“大娘子说的是,应该直接报官。让大理寺的人来看一看,是否有人要杀人灭口。若是的话,虽不能因为一个低贱的丫鬟拿她怎么样,但日后别想在侯府立足了。”
蔡琼英微微点头:“快去吧!”
丁妈妈匆匆离去,一时间张溪亭写完字也走了,蔡琼英和颂梅说着闲话等消息。
两个多时辰后,丁妈妈回来了,进门先摇头:“大理寺的人仔细查了,白珠死于意外。两只猫跑到柴房屋顶打架,把瓦片踩松掉下去,好巧不巧砸在白珠头上,让她当场毙命。”
蔡琼英对“好巧不巧”四个字有阴影,但大理寺是全京城,乃至全国最会查案的机构,且归身为宰相的伯父管,实在不可能弄错,沉默了半晌,方道:“按照规矩给白珠家几两发丧银子,埋了吧。重新再买个丫鬟进来成亲。”
“是。”丁妈妈跟主子一样不甘心,但她一直守在柴房边,全程目睹了大理寺的查案过程,挑不出半点错来,必须承认就是巧了。遂答应一声,慢慢退出房间,出去办事。
白珠因父母兄长远在南方庄子上,赶不回来烧埋,被大管事张武命令连夜一床席子卷了,装进薄皮棺材里,埋到城外,变成一个小土包。
年轻的生命一夕凋零,如落花一般归于尘土。红珠,绿珠和紫珠得知消息,默默在被子里流了一回泪。
但生活还得继续,第二天一早,她们打叠起精神来继续绣嫁妆,绣到四月十九日,也就是婚礼的头一天,才堪堪绣完。
红珠是最后一个绣完的,申时初刻,她咬断最后一个线头,把嫁衣叠放整齐放进柜子里。
绿珠和紫珠比她快半个时辰,说是困得厉害,此时已经呼呼大睡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困得睁不开眼睛,想着到晚膳还有些时间,把门一关也上床睡了。
红珠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觉口干舌燥,被子也不知道何时踢跑了。迷迷糊糊爬起来一看,顿时吓得惊声尖叫。
房间里不知道何时起火了,烈火熊熊,正张口血盆大口,要将她一口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