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琼英重新掌权以后,有人满意,有人不满意。
最不满意的,要数府里的三太太。
老侯爷共有四子:长子张伯予,次子张仲予,三子张叔予,四子张季予。
四个儿子,每人之间相差四岁,最大的二十八岁,已经继续爵位,儿女成群;最小的才十六岁,还在岳麓书院读书。
其中除了三子张叔予是庶出,其他都是嫡出。
张叔予在西京禁军任职,刚升任百户,一家人住西京,逢年过节或有要事才回来。
其妻吴瑶为京城人士,二十岁,家里是做生意的,在马行街有一个生药铺。是个长着一双狭长细眼和瓜子小脸的清秀佳人,膝下有一个闺女,刚满两岁。
十月二十日,吴瑶的娘亲马春花来侯府吊唁二太太。
若忽视眼角的皱纹和脸上的黄斑,马春花跟吴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她完事之后来到三房所在的清栀院,看见闺女正抱着犯困的外孙女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闺女身边,一个伺候的都没有,累到香汗淋漓也无人帮忙。
该死的贱蹄子。
她气冲冲要进屋找人算账,被吴瑶拉住了。
吴瑶让马春花坐着,等把闺女哄睡,才坐下来说:“府里忙不过来,把下人抽走了。清栀院只剩下五个伺候的,我三个,丫丫两个,都有事出去了,一时间回不来。”
“才剩下五个?”马春花张大了嘴巴:“院子里又是洒扫,又是整理,又是跑腿,又是照看孩儿,五个人哪里够?看你累的,哪里像个侯门太太,倒像个小门小户的烧火婆。”
“可不是么?”吴瑶撇嘴:“我们这个好大嫂,一心只想要贤良名声,不难为下人,倒为难起我们这些主子了。太夫人都比她明白,宁愿让下人朝死里干,也不从我们身边要人。”
马春花跟吴瑶同款撇嘴:“啧,坏了良心的。娘早跟你说过,她不像个好人。成天端着个架子装清高,谁知道靠掌家挣了多少私房钱。永平侯府那钱海了去了,随便捞一点都不得了。”
吴瑶眼神闪了闪:“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马春花凑过去,小声道:“就说灵堂那香油纸钱和香烛,每日烧多少谁知道?就算一日只虚报二两银,七七四十九日下来也有一百两。这里虚报一百两,那里虚报一百两,一场丧事办下来,轻松过万两。”
“这么多?难怪她连太医的话都不听了,要提前掌家。”吴瑶倒抽了一口凉气:“你女婿一年的俸禄不到百两银子,加上侯府的补贴,我一家一年也就将将用掉一千两银子。一万两岂不是可以用十年?”
马春花恨铁不成钢的戳吴瑶的额头:“你可算知道了。从前娘每次跟你说,你都不当回事。白白担着侯门贵太太的名,过苦哈哈的日子。”
吴瑶躲过娘亲的爪子,低声道:“要是我也能掌家就好了。”
“娘有办法。”
“嗯?”
“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