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三日,蔡琼英收到一个匣子。
里面有长子张溪亭新写的文章,长女张君傲绣的鲜亮荷包,次子张池秋画的消病图,三子张流辉刻的紫檀木梳,次女张君娇分享的点心果子。
蔡琼英一遍一遍翻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的儿女们,真好啊!
休沐日总会来看她,平时隔三差五打发人来送东西,生怕她在山上受委屈了。
她嫁给一个白眼儿狼,婚姻一败涂地,还好有五个血脉相连的儿女。
若没有他们,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屋里只有两个人,颂梅看主子情绪低落,故意拿话逗她:“三郎君不止给您送了礼物,还给其他人送了礼物。您想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蔡琼英果然提起些兴趣:“谁?你吗?”
“非也非也,不是奴婢。”颂梅摇头:“是喜玥。”
蔡琼英迟疑:“喜玥?红珠的女儿?跟着你跑腿的小丫鬟?”这俩人为何凑一起了?
“是。”颂梅帮蔡琼英掖了掖被子,笑道:
“三郎君第一次来的时候,跟喜玥在后山救了一只夜枭。三郎君走了,喜玥养着,谁知养着养着养家了,夜枭不走了。一天天吃得多拉得多不说,夜里还总是叫唤。
喜玥被折磨得跳脚,上次三郎君来便把夜枭带来侯府。回去大概也被折磨得不行,又给送回来了。”
“噗!”蔡琼英忍不住笑出来,促狭道:“你留意着,后续喜玥如何处理,回来告诉我。”
“成。”颂梅笑到眼睛弯起:“奴婢保证完成任务。”
小不点儿的笑话,她也爱看呢。
有这件事打岔,蔡琼英心情好转,抱着木匣子,躺回去闭眼养病。
被人笑话的喜玥,此时蹲在家门口,跟夜枭大眼瞪小眼。
瞪着瞪着,对骂起来。
“小黄嘴,我不欢迎你。”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腿好了快滚蛋,飞回你林子去。。”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夜里不许叫了。”
“咕咕咕咕咕咕。”
“不给你吃饭。”
“咕咕咕咕咕。”
夜枭小眼瞪起,满脸凶狠,一副不服管教的模样,气得喜玥想连笼子扔出去。
“咚!”
下人房那头传来巨大的声响,喜玥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鹊华家发出的。
她放下夜枭笼子,飞速跑过去。
隔着老远就听见鹊华的声音:“爹,娘,听说你们给弟弟找了个夫子,要教他识字?”
鹊华的弟弟比她小四岁,刚满四岁。
鹊华刚刚听人说了一嘴,回家就一脚把门给踹了。
正是午休时间,不少人打开门看过来。
只不过以为大娘子不行了,心情沉重,只看着不说话。
柴胡见鹊华态度嚣张,扬起巴掌要打人。
绿珠赶紧拉住他,上前蹲在鹊华面前,好声好气道:“把门关上,进屋里说,好不好?”
“不好。”鹊华靠在门框上,漂亮的脸蛋上罩着一层寒霜:“就在这里说。”
“是又怎么了?”四岁的幼童从床上跳下来,大声嚷嚷:“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请个夫子,认几个字怎么了?我日后可是要当管事的。当管事能不识字?”
绿珠去拉鹊华的手:“乖,别闹了,弟弟识字了才有出息。有出息了才能做你的靠山,爹娘也是为你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