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什么了？”林巧云问。
喜玥斟酌着回答：“我听说侯府的三等丫鬟，每隔五日吃一个鸡蛋。账本上每隔五日增加的鸡蛋数，跟侯府三等丫鬟的数量一致。”
“另外两个月前的十月初三日，侯府举办暖炉会，咱山庄猎了两头鹿送去，刚好账本上也写了得到赠鹿两头。”
“由此我瞎猜，这个账本是京城侯府大厨房的。”
“是吗？”林巧云的眉头皱得死紧，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两头鹿我看出来了，鸡蛋是真不知道。听你这样说，还真像是侯府的账目。可侯府为何会大量用牛乳呢？没有相关的铺子，有铺子也会分开记账不是？”
喜玥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
但她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果断摇头：“我也看不明白。”
林巧云有些矛盾。
既感到遗憾，又感到欣慰。
遗憾的是没有问出答案，她还要继续苦恼。
欣慰的是喜玥不比她强多少，只是消息比她灵通一些。她从前不注意这些，往后注意了，很快能追赶上去。
再加上颂梅姑姑的教导，超越是迟早的事情。
林巧云欣慰大过遗憾，看喜玥忙个不停，便也打湿一条布巾帮忙打扫，嘴上说：“姑姑有事在忙，我闲着难受，也做些事吧。”
“多谢。”喜玥冲她一笑，手脚麻利地干活。
进入腊月，京城高门显户之间宴请增多，每逢下雪天便摆酒宴，塑雪狮子，装起雪灯，会见亲朋故旧。
钦天监预测初五有初雪，永平侯府定下那日摆酒宴。
府里上下提前三日开始忙起。
下帖子，定席面菜色，请戏帮子，购买罕见之物，布置花厅，炸果子做点心等。
因一年里至少有十次宴请，倒也熟练，提前一日便全部准备齐了。
柳真兴冲冲赶往集福堂，邀请太夫人谢氏：“姨母，听说北苑新买进来两只孔雀。那孔雀周身雪白，开起屏来仙气飘飘。姨母想一睹为快吗？真儿陪您去。”
太夫人怜惜地看向柳真。
柳真在北边庄子上待够一年才回来，回来竟老了七八岁，眼角有了细纹。
回来养了一年多，到现在也没有养回来。
但从来没有怨言，对她这个姨母和侯爷那个表哥比从前更贴心贴肺了。
此时赶来，也不过是变着法的劝她站起来走走，不要总坐在牌桌旁，把身子骨坐坏了。
太夫人不愿拂了她的好意，把胳膊抬起来：“听起来不错，走，去看看。”
“好勒，这就走。”柳真欢喜地挽住太夫人的胳膊，慢慢往北苑走。
走着走着，闻到一股霸道的牛乳香气。
太夫人吸了吸鼻子：“大厨房在做奶油酥卷？不是说点心已经准备好了吗？为何还在做？”
“二太太确实给您汇报过，一切都准备好了。”柳真回道，面露好奇：“莫非厨娘们在琢磨什么新吃食？真好呀，马上腊八了，新吃食拿来互赠亲友邻居，最体面了。”
太夫人忽然起了兴致：“走，我们看看去。对点心我最有发言权了，可以指点几句。”
“厨娘好造化，能得您亲自指点，定会终身受益。”柳真嘴里说着恭维的话，内心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