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道别
白絮瞰青灯2023-02-18 13:376,788

偌大的办公室里,窗明几净,一张办公桌前站着一个正侃侃而谈的男人,而他对面的顾行歌本来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听到最后那句“点起了火”之后,她却倏地站了起来。

椅子因为她风风火火的动作吱嘎一声向后蹭了蹭。

正在说话的孔孟被顾行歌吓了一跳,撤了撤身子,离她远了一点后,才继续开口问道:“顾探长,该你说了,最近是不是还有其他与冯青梅死法相似的死者?”

这回孔孟学精了,知道把控节奏,不再被顾行歌带着走了。

毕竟之前被顾行歌摆了不止一道,再笨的人都该长记性了。如今孔孟算是知道顾行歌这个人了,她看着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的样子,但实际上很有些聪明伶俐的劲儿,是一点也不能小觑的。

看着有些洋洋得意的孔孟,顾行歌压下了心里的惊疑。

方才孔孟说点火,让她以为是凶手又要犯案杀人,但想到警署并没有接到报案,以及孔孟的态度也不像死了人的样子,所以稍稍放下了心,“没错,最近出现了几起纵火案,有几个女子被烧死了,其中我亲眼目睹的就有两次。”

“第一桩案子是在电影院,突然从银幕中冒出了火光,瞬间就将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女观众点燃了,被火灼烧的痛感让她凄厉的吼叫着,那声音十分骇人,让人汗毛耸立。”顾行歌故意将案发时的情形讲得十分清楚,“但很快大火就烧坏了她的喉咙,她连叫都叫不出声了,只能倒在地上抽搐着。火烧透了皮肉的焦臭味随着烟雾四散渐渐蔓延,灭了火后只剩下一具焦炭般的尸体,蜷缩成一团,都看不出人模样了。”

听了顾行歌的话,孔孟仿佛闻到了那股焦臭的味道,干呕了一声,脸色发青。

顾行歌不屑地转了转眼珠儿,但又怕他真的吐出来,弄脏了办公室,便没有再继续绘声绘色地描述尸体的模样,只道:“还有四五桩案子,或是打翻烛台,或是有人放火,总之都是和冯青梅一样烧死的。”

“然后呢?”孔孟见顾行歌打住不再继续讲述,便连忙心痒难耐地追问道,“她们都是因为什么被烧死的?是不是和冯青梅一样,因为男女关系混乱?”

“然后?”顾行歌呵呵一笑,“我们不是一句换一句吗?然后该你讲了啊。”

孔孟一愣,“可是我说完了啊……”

“说完了?”顾行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望着孔孟,思索了片刻又道,“那你带我去现场看看吧。”

被顾行歌的话勾得不上不下的孔孟,为了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新闻消息,只能无奈地点了头。

***

离开警署后,孔孟带着顾行歌和李约翰陈正道三个人去了鑫晟酒店外,然后走到了酒店墙头的一个角落,“就是这里了,当时那个人在这里点起火之后,很快就又回了酒店。”

看着地下的那一团灰烬,顾行歌眼神冰冷,“这就是你说的‘知道了,说不定就能直接破案’的消息?”

孔孟讪讪一笑,没好意思接话。

他也知道自己的这条消息其实没什么用,他只是用这个做借口,故意去套顾行歌的话而已。

顾行歌深深吐息,压下心里的愤怒,蹲下身仔细检查起那一小撮灰烬,神色微闪。

巴掌大小的一撮灰烬里除了黑灰外,只有几点焦黑的碎屑,看起来火情很小,想来只是有人在这烧了一些东西而已。 别说是什么烧死人的重案,就是烤鸡,这点火也是不够的。

而且勿论这里烧了些什么,如今也都成了灰烬,是没有任何可用线索的。

感觉自己被骗了的顾行歌仰头又问孔孟:“你看清来烧东西的人长什么模样了吗?”

“没有,”孔孟摇了摇头,“距离太远了,又是半夜,看不清的。”

拍了拍裤腿站起身,顾行歌看着孔孟,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毫无用处的消息,竟然浪费了她那么多时间!

懒得再理会孔孟,顾行歌转身就要走。

“唉顾探长你别走啊,你还没说那几个案子受害人为什么遇害呢?”孔孟见状连忙死皮赖脸地跟上顾行歌,一叠声地问道。

明知道自己被耍了一道,顾行歌会告诉孔孟消息才怪,她哼了一声,敷衍着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都是意外而已。”

孔孟听了这话,定定地看了顾行歌几眼,看她神色毫不松动,就知道自己这次是套不出来什么消息了。

而且因为自己拿没用的消息去套话的行为,孔孟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便没再追问,灰溜溜地走了。

“这个孔孟也太不靠谱了,”李约翰跟在顾行歌身后,愤愤不平地说,“这个酒店住了这么多人,谁知道这个烧东西的是不是剧组的人啊。”

陈正道站在角落里,看看地上的灰烬,又看看停下脚步的顾行歌,弱弱地说:“可是也说不定是凶手在销毁证据噻……”

“就算是凶手又怎样啊,”李约翰撇嘴,“孔孟也没看到是谁,有什么用?”

此时顾行歌却一改方才的愤怒,转身走了回来,目光灼灼地说:“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李约翰见状,知道顾行歌是发现了什么,颇有些激动地问道。

“你们记不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顾行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问道。

“昨天?”李约翰愣了愣,看了一眼陈正道,见他也是一脸迷茫,才皱着眉说,“昨天没什么特别的啊?是什么日子?”

“昨晚是冯青梅的头七。”顾行歌看着那一撮灰烬,“逝者头七的半夜三更,有人在她的住处外烧出了一小撮灰烬,你们就没联想到什么?”

“烧纸!”陈正道到底是和尸体打交道多年的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关窍,“是有人在烧纸祭奠她咯!”

“烧纸?”仔细瞧了瞧那堆灰烬,李约翰这才恍然大悟,“没错了,这应该就是烧纸留下的!”

说着,李约翰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行歌,低声道:“诶,你们说,是不是顾导……”

“不是,”顾行歌摇头,“昨晚我和他在一起,不可能是他。”

摸了摸头发,李约翰有些发愁,“那能是谁啊……”

“或许是和冯青梅私会的那个人,也可能是剧组里和她关系好的其他人,都有可能。”顾行歌说完转身便向酒店走去。

目的明确地来到剧组定下的几间房前,顾行歌正想着要先找谁时,恰好看到道具师傅老余的房间没有关门,而他正在房间里收拾道具。

敲了敲门,见老余寻声转过头来,顾行歌笑了笑,站在门口问道:“余师傅,昨晚大概三更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剧组里谁出去过?”

老余回头看到敲门的是顾行歌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听她这么问,更是一顿,而后脖子有些僵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没见到有人出去。”

老余放下了手里正在整理的道具,有些刻意地拍了拍手。

顾行歌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他的手上,“没有人出去过吗?那你呢?你有没有出去过?”

“没有,我也没出去过。”老余快速地否认,连连摆手。

抿唇一笑,顾行歌意味深长地看着老余袖口,顾行歌挑眉问道:“你没有出去给冯青梅烧纸吗?”

猛地抬头,老余神色微慌,但依旧装作平静,连声否认着说道:“没有,不是我!”

迈步走进房间,顾行歌莞尔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笃定道:“余师傅,你衣袖上还有纸钱的灰屑呢,怎么说不是你?”

老余听到顾行歌的话悚然一惊,连忙低头去看自己的衣袖,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僵硬地呵呵一笑,老余道:“顾探长,你看错了吧,我袖子上可什么都没有啊。”

哼笑出声,顾行歌看着脸色苍白的老余,上前一步,“什么都没有,你紧张什么呢余师傅?”

本来最开始顾行歌只是正常的询问,但看到老余手下刻意的动作后,便起了三分怀疑,说他袖口有灰也只不过是故意诈他。然而他的动作,和明明心虚却强装镇定的态度,让她将三分怀疑变成了十分肯定。

老余挺直的背脊随着顾行歌的话,渐渐弯了下去,脸色有些灰败,不自然地将手收到身后,好半晌后,才在顾行歌毫不松懈的注视下,终是顶不住压力,不得不开口承认:“是我……”

他抬起头,望着顾行歌解释道:“其实,我和青梅姑娘是江南乡下同一个村子的,算是老乡。”

“我逃难出来后辗转到了上海,无亲无故又无依无靠的,只能勉强混个饭吃,”老余缓声讲述着他和冯青梅之间的故事,“遇到青梅姑娘后,因为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所以她平时对我多有照顾,这个剧组也是她介绍我来的,在剧组里也明里暗里的关照了我许多。”

“虽然我是个乡下人,但也知恩图报。”老余叹了口气,“昨晚是青梅姑娘的头七,瞧着冷冷清清都没人记得,所以我才去祭拜一下,给她烧了点纸,好歹也让她走得安稳些。”

老余的话让顾行歌点了点头。

顾行歌觉得老余应该不是和冯青梅私会的那个人——毕竟她撞见冯青梅前曾亲眼见过老余,而且以老余的年纪和性格,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会让冯青梅情有独钟的男人。

想清楚后,顾行歌有些遗憾,昨晚给冯青梅烧纸的竟然不是那个神秘人,但抓到个冯青梅的老乡,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既然你们是老乡,那你应该知道一些她的事情吧?”顾行歌想了想后问道。

犹豫了一瞬,抬眼看了一眼顾行歌不容拒绝的神色,老余叹了口气后,才慢吞吞地说:“青梅姑娘是个好人,她爹是村子里唯一的教书先生,所以她从小就跟着爹爹读书学字,养得一副单纯善良的脾性,他们一家子在村子里的名声都很好。可惜好景不长,因为打仗的缘故,学堂不开了,她家也败了。”

老余唏嘘了一声,摇了摇头,随后又补充道:“不过说是她有个从小定下的婚约,本来冯家想让她嫁过去,但最后成没成我就不清楚了。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好多人都逃了,我也很快就离开了村子。”

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顾行歌,老余又添了一句话:“不过能在上海遇到她,想来那个婚约最终也是没成的。”

“婚约……”顾行歌瞳孔微缩,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颏,“那她在上海的事情你知道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摆了摆手,老余说,“虽然是老乡,但我俩其实并不算熟,她在上海做什么我不太清楚,只是她偶尔会给我送些东西,介绍点儿活计,让我日子好过些而已。”

“那你知道和她有婚约的人是谁吗?”顾行歌又问。

“不知道嘞,”老余想了想说道,“我们那个村子是十里八乡最大的一个,很多人都不认识的,知道点儿消息也都是道听途说的。”

闻言,顾行歌顺了顺思路,没再继续打听冯青梅以前的事情,而是问道:“给她烧纸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之前为什么想要隐瞒?”

“最开始是青梅姑娘不让说,怕被人说她做样子假好心,所以不让我跟别人说她关照我的事儿,后来……”老余神色讪讪的,有些羞愧地又道,“这毕竟是个人命案子,我也不敢多说,万一惹祸上身,这……”

虽然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毕竟是一直关照自己的人,老余对自己的隐瞒还是有些心虚和内疚的。

虽然老余的话没有说完,但顾行歌听后却了然地点了点头。

老余是个小人物,不愿意牵扯到人命案里是寻常心态。要面子,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和冯青梅的关系,也能理解,这两点都说得通。

顾行歌问到这儿,该了解的也都了解清楚了,老余瞧着也不想有什么嫌疑的样子,她便略作颔首径自告辞,离开了老余的房间。

房门在身后被啪的一声关上,顾行歌没有回头,而是侧眸看向走廊深处——顾月白正开门走了出来。

“行歌。”看到顾行歌,刚刚关上门的顾月白脚下一顿,随即哑声开口唤了一句,“你……还在怪我吗?”

在得知冯青梅与顾月白关系的真相后,顾行歌心里一直很别扭,如今猛然看到顾月白,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因此闻言她便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顾月白见顾行歌沉默,便又苦笑着问了一句。

“没有,”顾行歌低着头轻声说道,“我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有些不知所措。”

顾月白的脸上又露出了羞愧之色,沉默地低下了头。

顾行歌见状轻轻吐出了一口起,勉强调整好心态,打起精神抬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要走了。”顾月白走上前,垂首看着顾行歌,酒店走廊昏暗的光下线,他的笑里带着几分苦涩的痕迹,“找你道别。”

“要走了?”顾行歌没想到顾月白这个时候要走,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讶,“你要去哪儿?”

“长天和王珲都说要离开庆城,我想着也确实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儿了,就准备和他们一起离开,回上海。”顾月白神色里仍带着几分哀戚,有些难过地说,“虽然杀害青梅的凶手还没找到,但我亏欠她的已经太多了。”

身侧的手指捻了捻裤腿,顾月白叹了口气又道:“长天告诉我,如今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将这部电影宣传出去,让更多的人看到,圆了她的电影梦,才能稍作弥补,也算是告慰她的在天之灵吧。”

“可是……”顾行歌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顾月白打断了她的话。

“还有……”顾月白垂眸看向顾行歌,神色带着几分犹豫,“除了道别,我还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尚未说出的挽留被顾行歌咽下,她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而是顺着顾月白的话问道:“商量什么事情?”

略略垂首,顾月白有些难以启齿地张了张嘴,沉默了几息后,才开口道:“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顾月白说着看向顾行歌,有些为难,但还是语重心长满含关切地说:“既然我已经回国了,你不如和我一起离开吧,这样我还可以在你身边照顾你。”

“一起离开?”顾行歌没有想到顾月白会这么说,有些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去上海吗?”

“对,我们一起去上海,庆城终究不是你的家,你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顾月白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

轻轻蹙了蹙眉,顾行歌张嘴就想拒绝,但话出口前她却突然将直接拒绝的话,换成了委婉的推辞,“可是我手里的案子还没结束,哪能就这么不负责任地离开。”

“那案子结束了,你就愿意和我一起去上海了吗?”顾月白追问道。

顾行歌眼珠儿微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敷衍着说:“那也得等案子结束再说嘛。”

说着,顾行歌又岔开话题,阻止顾月白继续劝自己离开,“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来一趟离开起码带点儿东西再走,是吧?”

看出了顾行歌的意思,顾月白也没有再勉强她,而是顺着她的话问道:“庆城有什么特产吗?要去哪里买?”

莞尔笑了笑,顾月白又道,“我对庆城不算了解,这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或者好吃的东西方便带走吗?”

听到“好吃的”三个字后,顾行歌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她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说:“特产车站旁边的商店里就有,很方便买。倒是好吃的……”顾行歌摸着下巴,提议道,“不如我带你去买点儿蜜饯带着路上吃吧,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蜜饯!”

本来只是随便想了个话题,想要转移顾月白的注意,让他不要再劝自己一起走,但说话间顾行歌不禁想到了宗烨的蜜饯铺子,语气便稍稍扬起了一些。

“好啊,”顾月白无可不可地应了一句,“那你现在没事儿的话,就带我去买些蜜饯吧,我们明天的车,现在去买正好。”

“行啊,那我们现在就走?”顾行歌话落,便转身带着顾月白离开了酒店,叫了两辆黄包车去了宗烨的蜜饯铺子。

穿过熟悉的街道小巷,顾行歌带着顾月白来到了宗烨家铺子,熟门熟路地挑开布帘走进后院,顾行歌扬声唤了一句,“宗烨。”

听到顾行歌的声音,房间里的宗烨放下了手里书册,推门走了出来,神色淡然中带着并不明显的几分欢欣。

结果抬眼却看到院子里站着两个人,宗烨脚步不禁一顿。

顾行歌笑着对宗烨招了招手,心情很是愉快的样子,而一旁的顾月白打量了一番这个小院后,见宗烨出来,便含笑向他略作颔首。

与顾月白四目相对后,宗烨微不可查的冷下目光,带上房门走进院子里,“你们怎么来了?”

“来买蜜饯啊,”顾行歌毫不见外地坐在了廊庑下的椅子上,挑眉对宗烨说道,“你快给我装些,我表哥他们明天要走,我来给他们买些蜜饯带着路上吃。”

本来顾行歌带着顾月白两个人同时出现,就让宗烨心底微微有些泛酸,眼下又听顾行歌说要给顾月白准备吃食,心情更是别扭。

缓缓吐出一口气,宗烨语气有些生冷地推脱道:“既然是要给顾导他们,你不如换一家去买,我手艺不精,怕是不好入口。”

被宗烨出乎意料的拒绝了,顾行歌身子倏地一僵,抬眸定定地看了一眼他,见他神色无波,顾行歌也没有继续强求。

“好吧,那我们去别的地方买。”虽然不知道宗烨为什么拒绝,但心里的失落还是让顾行歌本来欢悦的语气都低沉了下来。

“我知道城里还有两家蜜饯铺子味道不错,一家在良子巷,一家在云德街,等下我们回去的时候正好顺路,可以过去看看,”强打着精神对顾月白笑了笑,顾行歌道,“就是不知道这两家铺子,现在还在不在了。”

顾行歌的手肘支在腿上,托着下巴讲道:“那两家铺子还是我小时候去吃过的。”

“小时候?”顾月白有些好奇,看着顾行歌问道,“你以前来过庆城?”

宗烨闻言也侧了侧身,安静地听着。

“那是,你不知道吧?”点了点头,顾行歌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我之前就来过庆城,我爹来这儿办公事,我当时非要吵着和他一起来,他扭不过我,就带着我一起来了。”

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顾行歌脸上浮现了几分回忆之色,“那时候我还小,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第一次来庆城,觉得这里十分有趣,好吃的东西也多。”

说着,她抬起头看向顾月白和宗烨,“就是那次来,我听说庆城素有鬼怪出没,知道了许多的怪谈异事,一直记在心里……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要亲自解开那些事情的神秘面纱,所以现在才来了庆城。”

想到以前的幼稚想法,顾行歌笑着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好笑,又和顾月白说起庆城的吃食,“云德街上除了那家蜜饯铺子,还有个面馆特别好吃,不过我上次去老板已经换人了,味道没有以前好吃了。还有一家做点心的铺子,我爹特别喜欢,就是口味比较淡,不符合我的口味。”

“你的确喜欢甜一些的。”顾月白闻言笑了笑,“小时候天天叫我给你糖吃,结果吃得牙都坏了。”

被提起幼时的糗事,顾行歌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说什么,我现在又不吃糖了。”

顾月白摇头失笑,看出了顾行歌的羞窘,没有再继续打趣,而是又追问起庆城还有哪些吃的。

一旁的宗烨听着两人的交流,却没有任何笑模样,只是沉默地聆听着顾行歌的讲述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目光悠远地落在远处,却一直无言。 

继续阅读:第十六章 私会冯青梅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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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盗者之庆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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