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秦攸宁脖子一挺，很是在意地问道。
“这世上哪有绝对的美丑对错，我觉得你好看，你便是好看，我觉得你是对的，那你便是对的。攸宁，你还不懂吗，重点不是那些你所谓的标准。”慕卿辰将茶杯放下，语气笃定地告诉着秦攸宁。
“哼，我看这一定不是你的脸，所以才这么厚脸皮。”秦攸宁哼唧着，有些傲娇地说道。
慕卿辰笑了笑，走到了秦攸宁的面前，蹲下，拿起秦攸宁的双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你摸摸看，这脸是真是假？我可是特地顶着一张烂脸回到白矖的，后来才在国师的调理下一点点恢复，容貌改变自是正常。开心吗，我长得可是一点都不难看。”
“好你个慕卿辰，故意打趣我是不是！”秦攸宁手指移动，就捏住了慕卿辰的脸，摆弄了一个鬼脸，见慕卿辰怎么都不生气，一副随便她如何的样子，突然就软化了了下来。
“慕卿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两人四目相接，慕卿辰用双手将秦攸宁的手给包住，牢牢地握在手心里，“你不用去想这些的，攸宁，你便是你。在我心里，你的一切就是最好的，最正确的。”
大约是慕卿辰的目光太凝重，有或者是慕卿辰的手心太灼热，秦攸宁的目光有些承受不住地一颤，一瞬间想将手抽出。
只是慕卿辰抓的太紧，秦攸宁用力了几下，都没有抽出手。
“为什么？”沉静了许久，秦攸宁开口问道，声音有点干涩。
“你的心思素来敏感，我还在想你多久才会问起。”慕卿辰说着，伸出一只手轻柔地贴上秦攸宁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面颊，“攸宁，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曾相识。”
秦攸宁垂在身侧的手臂猛然一收紧，双手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头。
就像许炀没来由地表现出无比的熟悉与亲近来一样，慕卿辰的些许言行举止，虽然克制地很好，但还是让秦攸宁有一种过于亲昵的感觉。
秦攸宁还试图找过各种借口，试图忽略这点不自在，可所有的试图，都在慕卿辰的这一句话下，成为泡沫。
“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并不认识九地宗的宗主，也不曾见过。”秦攸宁垂下眼帘，偏头躲着慕卿辰的手。
被许炀认错的时候，秦攸宁只觉得别扭，可被慕卿辰错认的时候，心里却像是针扎一样，刺痛刺痛的。
“你真的以为，我将蕴生琴给你是偶然的吗，你以为许炀是怎么回事，你的水火双灵根又是怎么回事。攸宁，你现在记不得，并不代表，你就不是你了，五十几年前，要不是天璇把你捉走，我早就已经找到了你。”对于秦攸宁的反应，慕卿辰并不生气，他很自然地放下手，动作极快地将秦攸宁木戒中的坠子给取了出来。
这是那日在天雪山的裂缝底下，慕卿辰千里迢迢赶来，救下了秦攸宁后，送给她的坠子。
似是琉璃制成，火焰的模样，因着里头不停攒动的火红，而使得这个坠子真就像是一团火焰一般。
秦攸宁还记得，在慕卿辰把坠子交给她的那一天，曾经说过，“这个坠子里的东西，缘分到了，你就会知道。”虽然秦攸宁一直很想知道这个坠子的秘密，但如果所谓的缘分是现在的话，秦攸宁宁可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我不想知道……你不要说……”秦攸宁虚弱地说道，一种未知的恐惧感突然袭来，将她笼罩住。秦攸宁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些什么，是在害怕她并不是她，还是在害怕接受太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亦或是在害怕慕卿辰认错了人，从此离开？
“四百多年前，北大陆有个宁国，皇帝叫许炀，他打造了一把蕴生琴和一件神器，便是后世苦寻不得的琴中剑‘舒宁’。这把剑的名字，一取自许炀的字御舒，另一则来自宁国皇后左丘灵出嫁前的封号，作为左丘国唯一的公主，她自小倍受宠爱，故封号攸宁。”慕卿辰却没有就此停下，他边讲着，边封住了秦攸宁手上的木戒，不让里头的许炀出来。
“虽然许炀很早就喜欢上了他的皇后，大婚后也无比疼宠她，可这却无法改变皇后是被逼前来和亲的事实，更无法改变皇后青梅竹马的恋人，左丘国大将军在一年前大败宁国的归途中，被宁国细作下毒而亡的事实。所以，猜到宁国是怎么亡国的了吗？”慕卿辰问道，他并没有全部讲完，却已经足够了。
恋人亡故，家国破碎，被逼和亲。
若是大将军没死，左丘国便能守住，也就不必卑微到要用公主去和亲。
可真的是如此吗，宁国打不过左丘，好不容易镇守的大将军死了，合该一鼓作气，拿下更多城池才是，可他们居然会因为和亲便结束了战事。这场宁国和左丘的战事，倒是为了争夺什么？
秦攸宁想，她已经猜到了答案，红颜祸水。若没有战争，没有兵败，左丘绝不会用公主和亲；若大将军凯旋，大将军活着，公主也绝不会答应和亲。
“你告诉我这个，是为了什么。”秦攸宁的指甲已经刺破了手掌，可她却一点痛意都没有感觉到，“你就是那个左丘国的大将军吗？”
“攸宁，你瞧，四百年的事情，你都已经忘记了，那更早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呢？”慕卿辰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将那个坠子重重地放在了秦攸宁的手里，“我本不想这么早的就告诉你这些事，让你自己一点点地回忆起来，总比我强硬地灌输给你好。可事有突然，我刚接到消息，混沌宗的三堂将会各出一名长老，随顾长歌前来，主理本次的弟子择选，所以你必须想起点什么来。”
慕卿辰说着，手指在坠子上一点，一丝红色就从坠子中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