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在经过昨天的打击之后,秦茜虽没有大彻大悟,但也清醒了不少。至少她现在很明白,就好像她的那点手段在顾长歌眼里不值一提一样,在马悦的面前,她也同样拿不出手。
秦茜复又看了眼不停磕头的秦鑫,只要八王爷没有表示,那秦鑫就得一直磕下去。
这就是差距。
她和马悦,秦鑫和八王爷,他们之间实在是差了太多。如果马悦和八王爷高兴,那就是要了他们的命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可要是他们敢反过去和马悦八王爷耍小心眼,那么秦鑫现在这样子就是最好的下场。
老天划下的天堑,秦茜跨不过去,但她和秦淼之间的小水沟,秦茜不止要跨过去,还要把它给填平了。
克制住心里头的妒忌,秦茜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她看着秦鑫已经红肿了一片的额头,还有秦文鸿焦躁地坐立不安的样子,眼珠子微微一转,看向了秦淼。今日这顿早饭,其实是秦文鸿为了给秦淼铺路,才特地破例让他们这些庶子庶女一同来此的,可不成想,这条路才刚开始铺了个头,就已经不顺遂起来。
稳着上身不动,秦茜不轻不重地踢了邻座的秦攸宁一脚,在秦攸宁看过来之前,隐在圆桌下的右手迅速一动,将藏在袖子里的帕子塞了过去。
秦攸宁感觉到手心里多出来的一团冰凉柔软,心下微动,思量了一会子后,才默默地将手握拳。
满目不忍地朝砰砰磕头的秦鑫看去,秦攸宁的目光装作不经意地在秦茜的脸上微一停留,那张总是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脸,现在却充斥着哀求。秦攸宁垂下眸子,眨了眨眼,算是答应秦茜将她那帕子收下了。
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现在帕子已经在秦攸宁手里,谁知道上头还有些什么东西,要是秦茜被逼急了反咬她一口,那可就要多费一番唇舌了。到不如先应下,至于那秦茜所求的事情,只要目的一致,秦攸宁不介意帮她一把。
见秦攸宁将帕子收进了衣袖里头,秦茜略松了一口气,目光变得轻快起来。
借着宽大的衣袖,两人的这点小动作做的很隐蔽,倒是没什么人发现,只是秦茜过于外露的眼神转变,却引起了对面一个人的注意。
秦攸宁有些敏感的精神力,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一道看似飘飘飘忽忽,实际却一直盯着她的眼神。有点火热,却没有什么敌意,有点像是在打量或猜疑。
“说吧,有什么急事。”终于,八王爷淡淡地出声了,秦攸宁也趁着这个时候,抓住那同样趁机直视而来的视线,回望了过去。
“回禀八王爷,借住在秦府的雅兰姑娘,今日一早便让下人请草民过去,说有急事要告知。起初,草民想着自己与她之间那不实的流言,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在雅兰姑娘再三的请求下,草民想着也许真的是什么急事,便赶了过去。”秦鑫的语速不快不慢,既不会让人觉得听不懂,也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只三个人除外。
八王爷一脸“这人当真话多”的样子,用中指的指关节“咚咚咚”地敲了敲桌面,打断道:“本王的时间可金贵着,你拣着紧要的说。”
而秦攸宁在和马悦互相对视后,都没有把目光移开。
马悦的眼珠子只轻轻一动,示意了一下秦茜后,就平静了下来。秦攸宁的眼神则从头到尾,一直都很平淡,只在收到马月的暗示后,同样转了下眼珠子,指了指说话的八王爷,表示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在去天雪山的路上再谈。
“是,草民不敢隐瞒。雅兰姑娘出身风月之地,那地方龙蛇混杂,因而消息也最为灵通,其实雅兰姑娘会隔着一个城逃到秦家来,就是因为听到了一个人命关天的大消息。她今日一见到草民便跪下道歉了,直说她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因为那消息说的是,有人在两日前故意散布谣言,说……”秦鑫说到这里,拧着眉没声音了。
“你要说便说,不想说,那就和初一十五一道领罚去,本王最讨厌在本王面前耍小心思的人了。”八王爷直接就站了起来,一副不想再听下去的样子。
八王爷很是生气,不过气的却是,这秦鑫居然猜到了他的来意,还公然在他面前挑衅起来,真是胆大包天!
秦攸宁也有点激动,想着秦家终于是听到了风声了,她所散布的谣言很简单,也就是因为简单,所以在不同的人心里,就会有不同的解读。就比如皇帝,很直接地就怀疑秦家想造反,而秦鑫等人,则因为心虚于七彩流光珠和天雪山破灭阵的缘故,所以一下就想到的,是他们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草民不敢,还请八王爷恕罪,实在是因为那谣言直指秦家,草民才有些说不出口。雅兰姑娘说,有人知道八王爷前来天雪山视察的事情,便故意散布了天雪山会坍塌,是因为秦家在天雪山做了一些天道不容的事情的缘故,那人,是想利用八王爷除了秦家!”秦鑫不免加快了语速,在说完后重重地一颗头,伏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有人想利用本王?”八王爷往外走的步子猛地顿住,一下回过头,眼神犀利地射向秦鑫,想看清他所说真假,可秦鑫早就已经趴在了地上,八王爷什么都没能看到。
“是,雅兰姑娘便是这般所言,草民想到此事关系重大,便顾不得会打扰到王爷用饭,直闯了进来。其实,草民担心的是,秦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族,有谁会费这样大的工夫来为难秦家,只怕那人真正的用意……是八王爷您啊!”秦鑫急切地说着,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热忱与忧虑。
不过,秦鑫这马屁可没拍对地方。
“大胆!”八王爷怒斥一声,秦文鸿一个哆嗦,便带头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