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是其他人说的,秦文鸿肯定立马就要调教说别开玩笑了,但偏偏,说秦鑫去看那青楼妓子的人是顾长歌。秦文鸿是既不能招惹,也不敢招惹。
“我早便说,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收留了那女子,她来秦家的目的本就不单纯,现在得了空子又怎么会放着不钻。也真该给那些下人好好立立规矩了,客人住不惯,应该找管家去解决,如果管家解决不了,也该禀报给我才是,找一位尚未弱冠的公子做什么!”秦夫人气愤难当,断言这事情完全是因为下人们没做好而引起的。
“是啊,母亲,平素这府里的事情都是大哥帮着您料理的,四哥哪来什么处理的经验啊,那些下人也该是明白的。他们会这么做,肯定是收了那女子的好处了!”秦茜点着头接过话,看似是在帮衬秦夫人,实际上却是在给秦鑫挖坑。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鑫儿虽然不关心家中琐事,但是在经商一途上,却颇有天分,将我交给他的几个铺子都打理的极好。”秦文鸿不满意秦茜的话,加以补救地说道。
不过,秦文鸿却忘了,虽然修仙者并不注重什么士农工商的身份高低,但是像马家、八王爷这种自小便身在京都,浸淫与权力之中,深受权贵教育的人,却是对这些看重的很。
秦家到底是才兴起的家族,以经商发家,便当真以为有经商才能也是一件值得拿来夸耀的事了。
不过这边城也不是每个家族都这样无知的,但凡是有点底蕴的家族就知道,若是只想在这边城里混,不管你士农工商,只要有钱由权势就好。但是在越靠近权力中心的地方,你的铜臭气就越不能太重了,会让人看不起。
就比如湛家。
作为天和城最负盛名的老牌家族,湛雄在知道湛泽浩身子骨弱,修仙的天赋也不好后,给湛泽浩选择的是读书的路子。武不成,就以文来相辅,若是日后能在朝廷上露脸,于湛家来说,也不比出一个灵修者来的差。
只是这一点,秦文鸿不明白。
“秦兄啊秦兄,不是马某说话难听。这么多人站在这儿呢,八王爷可是还有皇命在身,要去天雪山探查的,你们现在这样,是要我们等着你儿子来,才能用饭吗?”马华菁说着,拱起手对着八王爷行了一礼,面色不虞。
“不敢不敢,拙荆只是怕犬子怠慢了顾公子,八王爷快请上座,马兄、顾公子也请快快上座。”秦文鸿正赞扬完秦鑫,正喜笑颜开地等着马华菁惊讶呢,却不想马华菁己经是这么个态度,真是好不尴尬!
不过秦文鸿瞧着,八王爷的脸色的确不耐烦极了,所以马华菁这句话也没有说错,他不但不能怪,还得感谢马华菁的提点。
幸好在座次上,秦文鸿的安排并没有出什么岔子,只是这气氛太过沉默了些,大家纷纷低着头,没有任何交流地用着早饭。
秦攸宁把背挺的很直,她用勺子小口小口地舀着粥,眼神却唰唰地往顾长歌那边飞去。
“秦鑫真是被叫去的?”
“你说的是真话?”
“秦鑫不可能这么笨,在马家还在的时候,就光明正大地跑去找那个青楼女子吧!”
总结起来,秦攸宁的眼神中就传达了一个意思,疑惑。
顾长歌优雅地吃着柳叶蒸饺,虽然瞧见了秦攸宁的目光,但就是不回应,直到吃完面前碟子里的最后一个蒸饺,顾长歌这才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嘴,把头转向了门口。
秦攸宁顺着把目光移了过去,没一会儿,神情紧张的秦鑫就小跑着出现在了门口。
“请八王爷恕罪,草民并非有意打扰八王爷用饭,只是,有一件急事,需要禀报八王爷。”秦鑫猛地跪了下来,他大喘着气,似乎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情。
八王爷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夹起了一片黄金糕吃着,吃了一盅鸽子汤,又用杏仁露漱了漱口,然后才眼帘一掀,看向了犹自跪着的秦鑫。
“初一、十五,你们二人是如何做事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的,秦四公子就进来了。若是你们如此怠职,本王又如何安心将自己的性命交予你们保护,不必解释了,自己去领罚吧。”八王爷一张口就是问罪,虽然不是处置秦鑫,但这却比处置了秦鑫还要来的让人紧张。
“卑职失职,甘愿受罚。”两个人影鬼魅一样地跪在了八王爷的脚边,在说完话后,又鬼魅一样的消失了。
“草民谢八王爷开恩!”秦鑫瞧着,身子一哆嗦,连忙磕头谢恩。
秦茜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像是翻身了,她看着秦鑫,心中不屑。堂堂嫡子,却半点正经事不干,只会吃喝玩乐,用他那一张无害的脸和厉害的嘴皮子,在天和城周围耀武扬威。
要不是秦家的面子大,邻近的几个城都不敢轻举妄动,恐怕秦鑫早就等不到马家来退婚了,那马悦也只能和秦淼一样,当一个还未出嫁就死了未婚夫的不祥人!
这么想想,秦茜暗戳戳地看了马悦一眼,那是一个生来就和她不同的女子,天赋高,身份也高。她身上的那种气质,不仅来自于教养,还因为她受尽疼宠,能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就是被高高捧起的秦淼,也比不上她的一根脚趾头。
秦茜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想着,看看,马悦即便是听到了未婚夫去看望青楼妓子的消息,脸上也没有半点的变化,似乎从未把秦鑫放在心上。所以不管秦鑫做了什么,也根本不能影响到她一丝一毫。
想到这里,秦茜还真的就生出了一种希望秦鑫能早点死的心来,也不知道,当马悦成了秦鑫的未亡人,她是不是还能这么无所谓。
女人天性爱攀比,心高气傲的女人就喜欢炫耀,而心怀自卑的女人就容易善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