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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并不是入魔了?”秦故有些夸张地松了口气,故意提起这个让人胆战心惊的词。
“入魔?”慕卿辰尾音微微提高,语调很是嗤笑,“你以为入魔是一件多简单的事情?就连被你们称为魔尊的九地宗宗主慕卿辰也未能入魔,你觉得秦攸宁可以?”
“咳,是在下糊涂了。”被慕卿辰这么一说,秦故有些尴尬地咳嗽了起来。
同时,星辰院里服侍秦攸宁的奴仆们也都松了口气,并不是他们的责任就好,这样算起来,也顶多是他们失查,没能及时掌握小姐身体状况的变化而已。
就在大家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国师却气得直发抖。
一是因为秦故敢如此对他,二是因为太子居然也如此忽视他,甚至为了一个小丫头,还故意编造谎言,把入魔的事情给掩盖过去!身为一国的太子,这么些年来终于有了动心的女人,且还是白矖之光,这事是国师乐见其成的,可是现在,太子对那女人的关心却太超过了。
“对了,国师这是怎么了,这几位又是?”似是感受到了国师的激动,慕卿辰转过头,疑惑地问着秦故。
“哦,这几位是国师府的暗卫,平素甚少现身,太子殿下怕是没有见到过。”秦故很是自然地说道,国师府的暗卫有多少人,是什么样,一直都是个谜,所以他如此解释倒也合理。
“说起来,在下也惭愧,方才师妹发病地急,师傅的情绪又有些激动,在下担心师傅会为了救师妹而做出一些折损自身的事情来,不得已就让暗卫们在一旁守着了。想着,一旦师傅等不及太子殿下赶来,而在下又不在,也只能让暗卫们阻止师傅了,毕竟,师傅可是我们白矖的支柱啊。”秦故的每一句话,都把自己说成了是为白矖好,这才不得已如此为之,让人无法反驳。
“国师是你的师傅,是我白矖的支柱,只不过,秦攸宁就不是你的师妹,不是我白矖的紫宸之光了吗?私心是人之常情,可秦公子作为国师的首徒,本殿希望你形式上能更稳妥些。”慕卿辰闻言,大义凛然地教训了秦故两句,而后手指微微一勾,就解开了国师身上的束缚。
在慕卿辰心里,秦攸宁是他的人,秦故既帮了秦攸宁,又作为秦攸宁在人界的强力后盾,他就理应投桃报李,把秦家的踪迹给掩盖过去。
但在秦故看来,太子此举,实在称得上是一个性情中人,值得结交了!
两个人心中各有所思,而终于恢复了自由身的国师,却是一脸郁卒。话已经让慕卿辰和秦故说完说死了,他现在无法突然反驳,只能隐忍下来,虚伪地挥退炎影卫,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
“秦故,为师方才交给你的另一件事,你可做好了?”国师在这个时候,理应先提出去看一看秦攸宁的,但是他心中不畅,也就不想给这个面子。
“师傅放心,徒儿已经安排妥当了,现在您和徒儿、攸宁,理应正在赶往郊外枣儿村的路上。”秦故点头。
对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太子的人,但是要让殿审推后举行的事情,秦故却是一离开国师府,就已经吩咐了秦家人去做的。
方法也很简单。
事情都有轻重缓急之分,只要出一件比叛国更严重,更紧迫的事情,那么殿审自然就要延后,而这更紧要的事情,非天灾莫属。比如地动、比如水涝、比如瘟疫,枣儿村是附近最靠近京都的一个村子,给京都不少酒楼和富户家提供新鲜的瓜果蔬菜,若是枣儿村发生了瘟疫,那绝对是一件大事!
“你怎敢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在摒退了所有奴仆后,国师听到秦故竟然用瘟疫来当幌子的时候,气的差点昏厥过去,若是国师小心眼些,说不定就要以为,秦故是故意这样做,想要让国师府犯下欺君之罪的。
“师傅,徒儿可没有撒谎。”秦故淡定地回道。
“你说什么?”饶是国师为人再如何平和,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大声了,“你再说一遍,你都做了些什么?那一条条的可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啊,你怎么敢!”
自古以来,但凡是发生瘟疫,那都是能治便治,治不好便封锁焚烧,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而像枣儿村这样靠近京都的村子,国师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等这事传到皇帝耳中后,会出个什么结论。为了保住京都,怕是连情面上的诊治都不会有,直接就是焚村,以绝后患啊!
国师深呼吸了几口气,立马看向站在两人身旁的太子,想都没想地就跪下了,“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能传进宫中啊,还望太子殿下能拦下此消息!”
“国师不用如此,这么多的性命,本殿当然不会不管,只是国师理应比本殿更了解你的徒弟才是,不若先让秦公子将事情讲完吧。”慕卿辰当然不会让国师跪下,右手轻轻一扶,就将国师给拉住了。
“哈哈哈。”秦故笑了起来,他觉得太子这个人,到底是从南大陆出来的,这思想做派,就是合他们修仙界的口味,和俗世中的人一点都不一样,“师傅何必如此忧虑,既然瘟疫的事情是假的,那就必然会有替罪羊。不过徒儿找的,并非是枣儿村的无辜村民,而是本就该赴死的重犯。”
“秦故,你以为如此就是对的,就是万无一失的了吗?你还是没有理解为师的意思,你将村民换成了死囚,可那些死囚你有用何人去替换,还有瘟疫,所有的天灾都是上天的示警,是上天对君王的示警!先有地动,后又有瘟疫,你让陛下如何对白矖的万千百姓交代?”国师语气沉重。
他突然对自己的推算卜断产生了怀疑,秦攸宁真的是白矖的紫宸之光吗,为什么她的出现,带来的并不是祥瑞,而是一件又一件的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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