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辰不在意秦故所说,有人要去天牢劫囚,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到最后都会是真的。
可国师很在意啊。
“为师只是让你想办法拖延殿审的时间,可你瞧瞧,你这都是做了些什么呀!为师何时教过你,要用这样阴狠毒辣的手段了!”国师叹息了起来,在他的印象中,秦故一直很循规蹈矩,所以国师在让秦故想办法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秦故会用这种方式来拖延。
不过一时不察,事情变得脱离掌控了。
而秦故,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在是印象中的那个秦故了?
“师傅,徒儿这些可都是在混沌宗学到的。当年师傅急于将徒儿送去混沌宗的时候,徒儿可才在你身边呆了三月有余,您的教诲,徒儿并没能听到太多。”秦故幽幽地说道,眼下这儿也就慕卿辰一个旁人,秦故觉得,有些事情也好慢慢挑明了,却没有想过慕卿辰愿不愿意听。
“混沌宗身为名门大宗,为师当初让你去那里是为了你好,岂料你不止学了好的,就连不好的也学了。”国师才缓和了些的面色,闻言又差了下去,“是为师没有料想周全,你年纪轻轻的,的确容易走歪了路而不自知。”
“徒儿有没有走歪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徒儿的父亲曾说过,只要路的终点是我们想到的,那就可以了。”秦故的音调忽重忽轻的,还突然提起了秦俊华。
这一整句话下来,无非就是在告诉国师一件事情:他们秦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走歪的路是秦家为了找到秦唯暂时向国师妥协,两方彼此利用各取所需,就算国师害怕秦故对白矖不利,在一开始就把秦故远远地送去了混沌宗,秦家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无论路有多歪,多坎坷,秦攸宁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他们的目的。
家仇,必须要报;白矖,必须要灭。
而现在,秦攸宁被找回来了,这条走歪的路也该逐渐拉回正轨了。
“从国师府到枣儿村的距离并不远,便是一来一回也足够,现在天牢正热闹着,国师与秦公子是不是应该突知被骗,匆忙赶去天牢了呢?”慕卿辰干站着听这两人打哑谜,实际上他什么都听懂了,却要装作听不懂,最后实在是忍不下了,便出言打断道。
慕卿辰虽然顶的是白矖太子的身份,但平素总忙着些其他的要紧事,很少和白矖的人打交道,对国师和秦故也只是在必要的情况下见过两三次。
要怎么说国师和秦故这两个人呢,一个是心系天下老谋深算,一个则是冷心冷面。
可现在接触地多了,慕卿辰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快被夸成仙人的国师其实也会斤斤计较,而看着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秦故,其实心里也执念深深。
“太子殿下,你怎么也?”国师本还想对秦故说教几句的,却被慕卿辰给打断了,被慕卿辰明显偏帮着秦故的话给打断了。
“没听到声音吗,天牢已经热闹起来了。”慕卿辰又一次打断了国师的话,还直接就背过了身子,看着天牢所在的方向,淡淡地说道。
“什么?”国师一愣,这才意识到秦故和慕卿辰说的,并不是玩笑话,连忙张开手演算了一下。
越是算,国师的眉头就越是皱紧,算到最后,国师连话都没有和慕卿辰说一句,就已经身形一动飞掠了出去。
这下轮到秦故皱眉了,他是没学到国师演算的本事,之前说的卜算也都是随口瞎编的,可他会看眼色啊。能让国师这么急切,一定是发生了大事,可是秦故思来想去,他只是因为想到昨晚典狱长尹丁所说,秦家人都被关进天牢了还自我膨胀,所以才安排了人假意劫囚而已。
莫不是真的误打误撞了吧!
“秦公子看着我作甚,要想知道你是不是一语成箴了的话,还是赶紧跟着国师,一起赶去天牢看看吧。”慕卿辰似笑非笑地瞅了秦故一眼,催促道,“至于你的表妹,现在是真的并无大碍了,休息个一时半会的,就能恢复过来,所以秦公子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你知道!”秦故的眼神一紧,整个人都绷紧了。
“知道什么?”慕卿辰装傻一样地问道,故意瞧着秦故紧张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要动手,那我早就动了。秦公子现在就不要多像了,还是先解决好眼下要事,待得空了再好好思虑思虑,届时再来和我说话吧。”
说完,慕卿辰就背着手向国师府外走去,只是离开的时候,眼珠子微微一转,看了秦攸宁的屋子一眼,无声地笑了。而被留在原地的秦故则微微发了会儿愣,最后在秦攸宁和天牢之间,选择先去天牢看看。
他得盯着国师先,免得国师气急了说些不好的话,同时也得替秦攸宁转圜转圜,留下证词和证人,证明秦攸宁一直跟随着他们。
不是秦故多想,他总觉得今儿个秦攸宁晕倒的事情打得他措手不及,而天牢被劫的事情也太过巧合,总有种会有疏漏以及不会单纯完结的感觉。
而当这三位主子都离开后,星辰院的奴仆这才纷纷从不同的地方冒了出来。
“小小姐是大公子的表妹?”基于国师府的规矩,所以国师说的退下,也不是真的就退下离开了。
“怪不得大公子对小小姐的态度如此不一样,不过初晴,你说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这么挑明了?太子殿下一定知道我们都藏着。”初雨歪着脖子,她心里是有个答案的,但是她不敢相信,需要有个人来肯定。
“初雨,经过今天这件事情,我以为你应该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该知道的,那听到了就当作没听到。”初晴叹了口气,拉着初雨的手再一次强调,“太子殿下和大公子会没有顾忌地说出来,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国师府婢女该有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