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袖子惯性地扬起,秦攸宁的手腕被牢牢地抓着,根本就挣脱不开。
秦淼冷哼了一声,见秦攸宁用力地握着拳头,心里头也就愈发得意了,她用力地掰着秦攸宁的手,不屑地说道:“怎么,心虚了?”
“你且说说,这是什么?”秦淼终于掰开了秦攸宁的手指,她冷笑着质问起来,可当她的目光扫过秦攸宁的五根手指头后,却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秦攸宁的手指甲里头,干干净净,那染着的粉色蔻丹闪着粉嫩的亮泽,指甲修的很是整洁,根本就没有地方来藏纳任何东西。
不相信的秦淼又抓起了秦攸宁的另一只手,可那右手,也是干净的很。
“不可能!怎么会,你……”秦淼愣愣地看着自己抓着的那只手,一时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二狗子是不敢骗她的,而她安排在伊人院的人,也亲眼见到秦攸宁将白矾藏进了指甲缝里头。可现在,怎么会死么都没有呢?
“你这木戒是储物戒指吧,你是不是把白矾藏在这里头了!”秦淼不相信秦攸宁没有动手脚,当她看到秦攸宁受伤的木戒时,就有些激动地喊了起来。
“储物戒指,呵!我在这秦家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想来三姐应该比谁都清楚,连三姐都不曾有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会有。”秦攸宁歪着头,哪还有半点不自然的样子,她懒洋洋地看着秦淼,讽刺地说道。
大长老瞧着这反转的一幕,心里不禁大笑起来,看来是秦攸宁并不是多此一举,而是为了坑秦淼一把啊!
眼见着秦淼吃了瘪,连带着秦文鸿也丢了脸,大长老的心情越发的好了,他皱起了眉,很是失望地看着秦淼,“好了,看在今日是你及笄宴的份上,老朽也不罚你了,你也别再胡闹下去了。”
“我胡闹?哪里是我在胡闹!明明是她……”秦淼本就气的不轻,偏偏在大长老说话的时候,秦攸宁还递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秦淼看着周遭那些明显对她不满意起来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尖叫了起来。
“淼儿!”在秦淼快要失去理智,讲出更加让她自己不堪的话语前,秦夫人及时地喝住了秦淼。
可事情已经做下,泼出去的水又怎么收得回,就是秦夫人,也难以替秦淼圆过去,她只好主动地走过来,掰开了秦淼紧抓着秦攸宁不放的手,安慰一般地说道:“娘知道你因为上一次及笄宴被破坏的事情,所以心里头有些担心,但是你也不该只因为那些个奴才的话,就怀疑起秦攸宁来,你今日就及笄了,要学会多想多看!”
这一番话,也算是替秦淼找回了不少名声,若是秦淼态度好些认个错,顶多就落一个思虑不周,还有些小孩子的名头。可惜啊,秦淼却浪费了秦夫人的这一番良苦用心,她就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了。
秦淼的人虽然被秦夫人拉着,往位子上走去了,但她的视线却还紧紧地黏在秦攸宁的身上,“不行,不能用这一碗水,得重新准备,让我的人去准备!”
“三姐,你若是怀疑这一碗水里头有东西,那当然可以重新换一碗来。但是,三姐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却让攸宁同样怀疑,你的人所准备的水,会不会有问题。”秦攸宁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不赞同地说着。
“你要是不相信,那你就别验了,如果不用我准备的水,我是怎么都不会承认滴血验亲的结果的!”秦淼嚷嚷着,被秦夫人重重地按在了椅子上。秦淼的这句话,可已经不仅仅是在针对秦攸宁了,现在这一碗水,可是大长老让人准备的,要是秦淼不相信的话,那不就等于是在说,她不相信大长老吗!
“这……本来,这是秦兄的家事,马某在这看着,就已经很是失礼了,本不该多嘴说些什么。但既然现在争论不下,那不如,就由马某来准备这水吧!”马华菁看着秦文鸿越来越差的脸色,及时地插话道。
这秦家内部的事情,可比他们调查的,要来的乱多了。之前听马悦说,秦攸宁想要当众测一测灵根的时候,马华菁猜测,这秦攸宁兴许是听了他们的话,而想赌一把了,不想再这样平庸下去了。但马华菁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秦攸宁的目的,是要验明正身!
这件事情既然是由测灵根引出来的,那么马华菁的身上,也就多多少少沾了些是非。马华菁并不怕被秦文鸿给记恨,但是这既然是一件能够在秦攸宁心里累积好感度的事情,那他就有必要插插手了。
“宁儿,将你的鱼缸拿过来。”马华菁对着马宁说道,那鱼缸已经回到了马宁的手中,还铺上了满满的冰块,那冰熊正懒洋洋地坐在上头,双手扒着鱼缸的边缘,睁大了眼睛地看着秦攸宁。
“哦。”马宁撅了下嘴,在马华菁不容拒绝的眼神中,将冰熊塞进了马悦的怀里,然后才迈着小短腿,将鱼缸交给了马华菁。
“悦儿。”马华菁结果鱼缸,却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当着众人的面,将鱼缸放在了马悦面前的桌上,然后就叫了一声马悦的名字。
正当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马悦已经心领神会了,她将手掌贴在了鱼缸的外头,然后肉眼可见的,那白嫩的手掌心居然冒出了赤红的火焰,不过一个眨眼的工夫,就将鱼缸里头的冰块给融化了。
马华菁指了指鱼缸,再没有去碰一下,“如此,众位可会对这水有所怀疑?”
然而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已经不在这水上了。能凝出有形之火,这就代表着马悦至少有着第二境的修为,可这马悦才几岁,枉他们这些人刚刚还在夸赞,说秦淼是这天和城小辈中的第一人,未来更是无可限量。但现在一看这马悦,秦淼简直就算不得什么了。
更何况,马悦刚刚小露的那一手,可不简单,这种操控火焰的的方式,只有炼药师才会有!
难道说,秦鑫的这个未婚妻,居然还是一个炼药师!
秦攸宁也不由得挑了挑眉,听说秦鑫与马悦是指腹为婚的,看不出来,秦文鸿居然这么有眼光,挑到了这么一个儿媳妇。可惜啊,如今再看来,秦鑫和马悦之间的差距,简直就像是天堑!怪不得马家不想再将这一份婚约给维持下去了。
马悦有着这样的家世,再加上她炼药师的身份,别说是嫁给太子,成为将来的一国之母了,就是单枪匹马地去修仙界闯荡,也绝对能获得不俗的成就。
“又一次麻烦马家伯伯和马悦小姐了。”秦攸宁想着,看来马华菁插手这件事,也不全是为了帮她一个忙,私心里也是想让马悦露一手,好方便后头解除婚约啊!
“哪里,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马悦浅浅一笑,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秦攸宁对马悦的感观又提升了一个阶层。
在这之前,马悦一直表现地很亲近,哪怕只是目光上的接触,秦攸宁也能从那短短的一个对视里,感受到马悦的亲近和善意。但现在,马悦对待秦攸宁的态度,简直和陌生人无异。
而这差别,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而是因为现在的局面,秦淼会对任何与秦攸宁有所关系的人,产生怀疑。真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啊!
“三姐,你觉得呢?我可不想扎第三次了。”秦攸宁晃了晃她的食指,叹着气说道。
“不过就是滴血验亲罢了,你们两个有什么好闹的。”秦文鸿并没有给秦淼说话的机会,他边说着,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滴血在鱼缸里头。
这马家可和大长老不一样,秦淼得罪了大长老,那就得罪了吧,但是马家可还和秦鑫有着婚约呢,更别说这马悦,还是一个炼药师了!这世上,最得罪不起的,就是炼药师。
秦攸宁看了秦淼一眼,见秦淼说不出话来的的样子,也就笑了起来,拿起托盘上的银针后,就好不悠哉地走到了马悦的桌前,扎破手指挤出了一滴血。
虽然秦攸宁看着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但是在挤出血后,她的心可是高高地提了起来。
目光追随着那一滴血珠,眼看着它往鱼缸底部坠去,鱼缸里的水不多,没一会儿,那血就落在了鱼缸底部,和秦文鸿的那一滴血接触在一起。
秦攸宁屏住了呼吸,垂在身侧地右手不自知地紧握了起来。
两滴血靠在一起后,一开始并没与相融,但是一个呼吸后,两滴血就慢慢的,慢慢的,融在了一起。
“恭喜秦兄了,有一个极品水火双灵根的女儿。”马华菁在看到结果后,双手重重地一拍,然后就对着愣神不已的秦文鸿拱手贺喜了起来。
不过这话到底是恭喜的成分多,还是讽刺的意味多,那就看是听在谁的耳朵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