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地引起了众人的热议后，王豆子随便地挑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将手里头那半个包子吃了下去。
他边吃边听着众人的各种荤话，最后看气氛吵得足够热了，这才优哉游哉地说道：“那姑娘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你们就别打她们的主意了。比起这个来，我这儿倒是有一个秦家的大秘密，你们要不要听？”
“切，得了吧，你连人姑娘叫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什么秦家的秘密！”离王豆子最近的那个白脸书生摆着手，不屑得说道。
“如果你是想说，秦六小姐从山上摔了下来，或者是，秦四公子的未婚妻要来参加秦三小姐的及笄宴，这些个消息的话，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诶，你们说，刚刚那姑娘会不会就是秦四公子未婚妻的奴婢？我听说，那小姐的出身可了不得，是京中的大户人家咧！”
眼看着话题被扯远了，王豆子假意地咳了两声，一脸高傲地说道：“别小瞧我，这秘密说出来吓死你们！地动那天的情况你们都还记得吧，当时你们一个个都说，是因为秦家有第三境的高手在，呵呵，我跟你们讲，这都是假的。”
王豆子的眉毛一耸一耸地，表情好不生动，他才缓了口气，正要接着说下去，却又被刚才那个白面书生给打断了，“得了吧，秦家大长老是第三境的高手，这事情可是人人皆知，哪有什么真的假的！”
白面书生这一说，其他人也都附和地说着是。
这地动的事本就过去一阵子了，而且这儿在座的，有好一半的人，家里修葺房子的钱，还是由秦家捐助的。不管怎么说，秦家毕竟帮了他们的忙，他们也不太好意思在这事上，谈论秦家的是非。
“呦呦呦，陆书生，你今儿的话还真是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嫁不出去的小姑，最近可是和给秦家送菜的那个尤老头，走的近的很！”王豆子啧啧了两声，故意扭过头不去看那白面书生，“要不是你小姑，怕是你家屋子塌了，都没钱修吧。”
“哈哈哈！”茶馆里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下子都笑了起来。
这陆书生说是书生，其实就是一个在街脚摆摊卖春宫图的，平日里只要得了钱，就会去妓院，直到花光了钱再被赶出来。看他那惨白的面色，发黑的眼圈，就知道是个喜欢流连烟花之地的。
而面对众人的嘲笑，白面书生就像是听惯了一般神色平静，他一撩衣摆坐了下来，反唇相讥道：“再怎么样，也不比王豆子你这个软蛋，刚刚那姑娘只是问了你一句话，你居然就手脚发软了，连说话都结巴了。”
接下去，就又是各种荤话了。
秦攸宁原本还想着，这个王豆子会怎么把流言说出来，没想到听了半天，只听到了满脑袋的荤话。这些话以前秦攸宁只偶尔在话本里看到一两句，当时还因为这个被师兄和师姐给骂了，说她自甘堕落，不想原来这俗世的男儿，竟是满口粗鄙之语。
不过在秦攸宁看来，这些俗世男儿虽然说话粗俗，但他们却比修仙界里，那一口一个道德，说话三句不离个礼字的道貌岸然之辈，来的好多了。
最起码，他们连心底最龌龊的想法都敢表达出来。
秦攸宁揉着眉心，突然就发现肉团的两只耳朵都好奇地翘着，毛绒绒的脸上更是有着震惊的表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这让秦攸宁连忙伸手把它的耳朵给耷拉下来盖住，肉团可是开了灵智的，而且这小小年纪的，学坏了可就不好了。
“说你们蠢，你们还不相信，秦家给你们钱，让你们修个房子，你们就感恩戴德啦？你们怎么不想想，他秦家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要不是造成这地动的，就是他们秦家，他们哪会这么冤大头地出钱！”就在秦攸宁和肉团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楼下先是一声巨吼，接着王豆子又像是倒豆子一样，把昨日秦攸宁说过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秦攸宁是听得哭笑不得。
这流言的走向，好像不是她想要的那个样子啊。
原本秦攸宁是想让皇帝知道，秦家私扣了一件神器，没有上贡给他。可被王豆子这么一说，就变成了秦家不自量力地私扣了神器不说，还因为能力不及，无法止住神器的暴动，因而才引发了天和城的地动！
这么一来，不仅罪名更大了，这民怨也惹上身了吧！
秦攸宁摇着头，在感叹着王豆子的想象力实在太厉害的同时，也为自己随便一挑，就挑中了一个人才而洋洋自得。
“呜，汪！”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被捂住了耳朵的肉团不干了，他不住地晃着脑袋，垫在脑袋下的两只爪子“沙拉沙拉”地扒着桌面，一副饱受摧残却不敢还手的样子。
其实，云舒的内心是崩溃的。
天知道，他虽然总是和主上炫耀，说他不管是本体也好，还是化作人形后也好，都长着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但是，这讨人喜欢的代价，就是不时地要被人捏脸摸头和搂抱，尤其是在去到轮回那买卖铺子的时候，里头那几个豪放的不得了的女管事，回回都要亲他一脸的口水！
偏偏主上和九地那群人都是些爱看笑话的，回回都要派他去轮回，去就去吧，他以为变回本体就没事了。可谁知道，那群女魔头仗着自己本事高，居然合起伙来，逼着他化作人形。
每每回想，都是一把泪。
秦攸宁看着肉团苦不堪言的样子，纳闷极了，难道就这么一下，这肉团子就泥足深陷，听上瘾了不成？果然啊，即便是只小奶狗，那也是公的！
“肉团啊，别急，再过几年，就给你找媳妇，要是你有出息能修成人形，那选择就更多了。”秦攸宁用手指点着肉团脑袋上那一撮蓬蓬的灰毛，想着该怎么既隐晦又直白地告诉肉团，小小年纪还是要修身养性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