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修仙界里玩火的人不少,除了火属性的灵修者外,还有炼药师。
而在这其中,为了打破境界所限定的实力也好,为了提高所炼丹药的品质也罢,那些人是一个接一个,前仆后继地追求着精纯炎热的火焰。为此,修仙界还流传着一个有关于火焰的排行,位于前三的分别就是天地之火、炎火和龙火。
天地之火是一种虚火,并没有真正的样子,只有一个笼统的描述。那就是,天地之火存在于天地万物之间,存在于灵气中,似是无形而有形,一旦凝聚而成,便能让万火臣服。
炎火,又称作地心炎火,上千年才能生出一簇来,隐藏在地底深处,被灼热的岩浆所包裹着。而让人望而却步的,不仅是那化骨销金、极为可怖的岩浆,还有炎火那可以在地底四处游走的能力。试想,当一个人好不容易忍受住了岩浆的炽热,却还并不一定能找到炎火,这该是怎样的憋屈。
至于位列第三的龙火,就是神兽龙所吐出来的火焰了。神兽难见,这龙火,自然也就难寻。
而玉衡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因为自从那火焰的排行形成后,这前三种火焰,就已经成为神火了。如同传说一般的天地之火,有着毁天灭地之势的炎火,只求得见神龙真颜的龙火,修仙界将它们传的神乎其神,可却从未有人亲眼见过。
但是现在,这一下子的,就要在玉衡的面前出现两种!
玉衡在激动之余,几乎都要开始怀疑,秦攸宁到底是什么来头了,这样的运道,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
“尊上,那地炎兰真和蓝寒兰长得这么相似,你会不会是看错了?而且,这是天雪山,终年覆盖有雪,如果这生着地炎兰的话,还怎么可能有雪?”秦攸宁看着地面,心里疑惑的很。
要是这真的是地炎兰,那怎么这么久了,玉衡口中被拔掉了塞子,就要喷涌而出的炎火,却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听玉衡那惊惧无比的声音,秦攸宁还以为会是很大的阵仗呢,她原本心里还盘算着,能不能借着炎火喷涌而出的力量,送她一程,去到裂缝上头呢。
“本尊可是出身杏林世家,在刚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背诵百草了,怎么可能会认错蓝寒兰和地炎兰!”玉衡一下子就恼了,赌气似的开始长篇大段地讲起蓝寒兰和地炎兰各自的样子特征、药性、用途来。
“也就是说,这两者的属性,一为水,一为火。而它们的药性也是截然相反的,一者平和治愈,一者乃火毒。”秦攸宁复述着玉衡话中的重点,但她觉得,玉衡根本就没有说到重点上,“但是,从尊上刚才的话里,我根本听不出来,它们有什么分别啊?它们颜色一样,大小也差不多,究竟尊上你是如何看出,我拔的是地炎兰,而非蓝寒兰的?”
地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秦攸宁越发觉得玉衡是看错了,毕竟这儿的光线这么昏暗,会看错也是正常的事情。
而秦攸宁之所以这么关心蓝寒兰和地炎兰的分辨问题,是因为在经过这一遭的危难后,她不想下次遇到事还这样的束手无策,所以就有了要学习医术的打算。故而对于玉衡的话,秦攸宁听的很仔细,很快地,就又提起了自己所困惑的问题来。
“怎么可能没有分别,就是同一种药草,也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株,咳咳,你刚才肯定没仔细听。本尊说了,地炎兰比之地炎兰,叶片会更大、更厚实一点,而且地炎兰是向中心团簇而长的七片兰叶,蓝寒兰却是与中心相称的八片兰叶。”玉衡极有耐心地讲解着,在说起药草的时候,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与平顺,虽然也会急躁,但却不曾有过一点的鄙夷。
“这样细微的分别,不仅是要眼尖了,还要有一定的阅历和经验才行吧。”秦攸宁从木戒中取出了一株蓝寒兰和一株地炎兰,将两者放在眼下细细地比对着,这才略微看出了玉衡所说的叶片数与厚实大小的差别。
“那是当然,医术可是高深的很,就是再怎么有天分,再怎么妙手回春的人,他都不敢称自己是能包治百病的。当然,你要是想学,那可就有的学了。”玉衡又是得意,又是自豪地说道,“看在你对医术这么尊重严谨的份上,本尊就提醒你一句,你那胳膊,不管是断了还是脱臼了,最好是不要妄动。”
秦攸宁听到这话,原本正要问出口的话,就顿时被噎在了喉头。
既然不要妄动,那她之前问的时候,玉衡居然还那样一本正经地解答,要不是他马上就被地炎兰就吓到了,估计,现在她已经咬着牙把手臂上下摸了个遍了吧!
秦攸宁才对玉衡有的敬业的好印象,立马就碎成了渣渣。
她怎么就忘了,这七个可都是七殿的尊上,个个离成仙都只差一步,这活着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少岁了,死后又在七彩流光珠里以这样的形式活着,真不知道到底是活了几百年了。这样的人精,所说的话里头,能有一半是可信的,就不错了。
“可,如果这是地炎兰的话,炎火呢?”秦攸宁一边问着,一边正要把地炎兰收回木戒里去,而就在这个时候,秦攸宁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
先是微微地一抖,在抖过之后,就是轰隆轰隆的声音,地面也突然鼓起了好大一块,然后秦攸宁就根本都站不稳了。
地动山摇的,碎石不断地从上头落下来,秦攸宁也顾不得玉衡刚刚才说的,左手臂最好不要去动,连忙转身扶住山壁,控制着精神力就要往上爬去。
这到底只是一条裂缝,炎火喷出来还是小事,要是因为炎火喷出而引发了地动,真的将这山给震塌了,或者是上头的碎石掉下来将裂缝砸满了,那她就真的只能葬身在裂缝底了。
“秦攸宁,你这气运,真是逆天了,这儿不仅有炎火,还有炎蟒啊!”玉衡的声音发着颤,也不知道激动过度,还是在害怕,“快逃,你能抗火,但是以你现在这样子,一口就能被炎蟒给吞了啊!”
“炎……蟒?”秦攸宁疑惑着,左手吊着粗绳,右手牢牢地扣在山壁凸出的石块上,回头看了一眼。
似是有什么东西想从鼓包那里钻出来,顶的鼓包一起一伏的,要是仔细去听,还能在山石坠落的空当里,听见一两声低低的嘶鸣。
秦攸宁起先还不信,想着说炎火没炎火,现在说炎蟒,就有炎蟒了?但是当听见声音的时候,秦攸宁不仅一下吓得面无血色,就连心脏都停了一拍。
“别停下来,好奇心害死猫啊,趁着它还没出来,你赶紧着逃。”玉衡的声音有些干涩起来了,他一个劲地催着,“看来这株地炎兰的年份还不低,居然还有炎蟒守着,炎蟒的个头可不小,这裂缝连它的脑袋都塞不下,要是不想被埋在这里,你就赶紧往上爬!”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秦攸宁从木戒里拿出一大把的蓝寒兰塞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使力地用着精神力,速度不慢地向着上头爬去。
直到这个时候,秦攸宁才发现,刚刚落下来的时候,天玑尊上究竟帮了她多少。她现在虽然有蓝寒兰在,但是精神力还是很快就被抽干了,吞咽蓝寒兰到汁液产生作用,这之间的一段缓冲时间,根本就等不及。
而且,她的左胳膊痛的几乎快要撕裂了!
“哎呀,我就说这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你这个小怪物,你居然能把精神力给化成实质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这是押错宝了啊。”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顺着粗绳滑下,掉在了秦攸宁的左手上,触感坚硬冰凉,而且还会动。
秦攸宁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小白蛇,一条会口吐人言的小白蛇,那不就是八王爷那一条吗!
“那我是要遵从命令杀了你呢,还是回去将这事禀报给八王那小子呢?嗯,我看马华菁那老匹夫也不是个好东西,非撺掇这八王让我下来,当真以为太子和他家走得近一点,他女儿就能成为太子妃了。”白蛇的身体已经紧紧地盘在了秦攸宁的手上了,那一双通红的小眼睛紧紧地盯着秦攸宁,直盯得秦攸宁冒出一身冷汗来。
“没错没错,这要是真成了太子妃,那九爷和兄弟们,日后不就要惨了吗?不行不行,不能让他们得逞了。”白蛇自言自语地说着,尾巴尖在秦攸宁的手上扫来扫去的,让秦攸宁是一动都不敢动。
可这上不能上去的,底下却还有一条炎蟒要钻出来啊,她这辈子,难道是和蛇犯冲吗?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这是在瞪九爷我吧,哎呦喂,你居然还敢瞪,真当九爷不会杀了你是吧!”白蛇故意把心里考虑的话说出来,就是想看看秦攸宁害怕的表情,可没想到,秦攸宁居然一点都不怕,还一个劲地瞪他,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