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攸宁倚在窗边,看着妙香有些“怯懦”地和十五对话,然后一如她预测地,顺利走出伊人院。
虽然心里早已有数,但在面上,秦攸宁还是露出一脸的惊讶和窃喜来,直到在与十五的目光对上后,她才猛地表情一僵。而后,秦攸宁就立马做贼心虚似的移开了视线,猛地转过头,飞速地将窗户“砰”地一声给关上了。
直到妙香回来,这扇窗都没有再打开。
对此,十五在一开始的时候,还分外小心地潜到屋子旁,留意着屋内的动静。可以秦攸宁的精神力,不管十五再怎么当心,他这点子偷偷摸摸的举动还是被尽数捕捉到了,因而十五听到的,不是秦攸宁自我担忧的抱怨声,就是焦躁的脚步声。就算屋子里难得静下来,也能听到秦攸宁沉重且紊乱的呼吸声,不知道是在琢磨些什么计策。
时间一久,十五也就开始放松了,不仅潜近观察的频率变小了,就连间隔的时间也拉长了。
“人我给你带来了,有什么要说要做的,就尽快,半个时辰后,我会再过来将人带走。”在十五放松下来的时候,冯奶娘悄无声息地提着二狗子,出现在了秦攸宁的屋子里头,同时还无比体贴地在屋子里头施了一个隔绝声音的灵术。
“劳烦前辈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前辈要是不介意,不如就在此处歇上三四句话的功夫。”秦攸宁这回没有被吓着,在看到空气波动扭曲的时候,她就已经严阵以待了,也因为这样,她才能眼疾手快地,及时接住率先从波动处疾射而出的一枚“暗器”。
准确地说,是一颗黑不溜秋的丹药,包裹在一层淡淡的蓝光之中。
秦攸宁只粗粗地看了一眼,就立即抓在手心,背着手抬头笑迎从波动处出来的两人,只见被提着后衣领的二狗子一脸惨白,整个人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也是,如果二狗子要双百毒丹的目的,就是要用来对付冯奶娘的,那他单单是见到冯奶娘就得害怕的要死了,更别说还被冯奶娘给提到了这儿。
“秦家的境况你我都了解,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是我答应给你的双百毒丹,我让你找的灵石呢?”秦攸宁看着在冯奶娘松开手坐到一边后,几乎都无法靠自己站稳的二狗子,也不废话,手腕一翻将双百毒丹递到了二狗子的眼皮子底下。
“这、这、这……我、奴才……”二狗子语无伦次了起来,不过这么一着急,他倒是能稳稳地站着了。
“难道都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有从你的朋友那里拿到灵石?”秦攸宁故意曲解着,直接抓起二狗子的手,将双百毒丹放在了上头。
二狗子是千般不愿,却绝望地发现,秦攸宁的力气竟然有那么大,根本就不由得他退缩!
而当那颗小小的丹药轻轻地落在二狗子掌心的时候,他就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手掌一颤,要不是还被秦攸宁抓着手,那丹药几乎就要被他那一颤给扔出去。
“不、不是的,奴才已经拿到了。”二狗子的左手已经被秦攸宁放开,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把手平举在那,只呆呆地用空着的右手,如上次一般从衣领探入取出了一块火红的灵石来。
直到秦攸宁拿过了灵石,二狗子才意识到,他刚刚当着秦攸宁的面,做了多么不雅观的一件事,“其实这丹药奴才已经用不到了,奴才的小侄福薄,前天发病的急,没能扛过去。若是强身健体的药,那奴才、奴才肯定不会推辞,但这是毒药,奴才也用不着。”
急归急,二狗子却没有忘记他当初编好的说辞,不过对于秦攸宁来说,在她拿到灵石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想和二狗子虚与委蛇下去了。
“这是你该得的,你扔了也好,送人也罢,都是你的事。前辈,小女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还要劳烦您一趟,将人给送回去了。”秦攸宁偏头看向了坐在二狗子身后的冯奶娘,颇为诚意地表示道,“小女的心愿都已达成,会在这儿安心地等候前辈,前辈可以慢慢来。”
“我倒是只要三四句话的功夫便可,就怕你需要多一点的时间。”冯奶娘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目光淡淡地瞧了一眼秦攸宁手中的灵石,“也罢,我本就做好了浪费半个时辰的打算,现在就当我多送你一份人情,我会另外再给你设一个隔绝灵力波动的结界,半个时辰,我们就都安心地解决好该做的事吧。”
“多谢前辈。”秦攸宁这次是真心地想要道谢的。
毕竟情况就摆在这儿,要是没有冯奶娘的帮助,秦攸宁要想构建阵法封住秦六小姐的魂魄,只怕还得等上好一阵子,至少在离开京都以前,她是难以找到万全的机会的。
可意外之喜实在来的太快,秦攸宁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不听慕卿辰的话去招惹了冯奶娘,竟得来了这样意想不到的好处!虽然,也还有意想不到的惊吓……
两层结界包裹着屋子,秦攸宁将自己的精神力尽可能地外放出来,作为第三层结界,既用来感知外界的情况,也用来隔绝精神力的探查。布置好这一步后,秦攸宁试探性地大吼大叫了起来,见外头没有半点反应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然后,秦攸宁就开始环顾起四周来,她将屋子中央的桌子往中门那挪开,空出了一块大小适合的空地来。
秦攸宁蹲在那空地的中间,一边仔细地回想着记忆里的封印法阵,一边用手指描描画画着,最后站起身来,俯视着自己所描画的痕迹,推演复核了一遍。在确定这个阵法没有记错,也没有出现可查的错误后,秦攸宁从木戒中取出了其余的四块灵石。
逐一地将灵石摆在相应的位置上,很简单的五个动作,秦攸宁的手却紧张地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