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瑶和宋津连忙走上前查看,就见裴风口中溢出一股股的鲜血。
他意识尚在,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为什么,端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都看到了,那些人的腰牌是出自端王的暗卫营,还有另一部分人是出自刘英山手下的人。
他为端王尽忠职守十多年,自问从未有过异心,办事尽心尽力从未出过岔子,只因为他没有选择把宋津的秘密告诉他,他就对自己这般如此无情。
可悲,可笑。
这些年自己的忠心都成了一场笑话。
阮时瑶和宋津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两人一人替他把脉,一人替他检查伤口。
“脉象紊乱,怕是不太好了。”
“失血过多,伤到了内脏,需要及时做手术。”
两人很快带着裴风进了空间,他们对外科手术这一块不熟悉,只能求助陈清泉。
陈清泉思索了良久,才回复了一句:【马上来】
她的家就在楼下,不到五分钟就过来了,裴风已经提前安置到手术室里了,人已经昏迷不醒。
陈清泉冷冷的看着裴风,一边穿上白大褂,先测了下血型,然后开始手术。
裴风最严重的伤口在腹部,伤了内脏,陈清泉忙了四个小时才处理好伤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风才幽幽的睁开眼,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双熟悉清冷的眸子。
对方身上穿了一件白色连体衣,头上戴着蓝色的头套,下半张脸戴着口罩。
这种装扮他曾经在方和县见过,阮时瑶说叫防护服。
但仅凭那双眼睛,裴风也认出了此人,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陈清泉的手腕。
伸手虚弱无力,“清泉,是你吗?”
陈清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松手。”
裴风这才注意到手背上扎着的针,顺着往上看是一根细细的管子,而管子里的东西鲜红刺目。
是血。
裴风愣了一下,想到这可能是这个时代的治病手段,也没有继续追问。
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清泉,眼底的喜悦和深情都快要溢出来了。
陈清泉不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但她坚持不和对方对视,一直在检查房间里的设备。
“清泉,你还在恨我吗?”
陈清泉置若罔闻。
“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好感的.....所以才会.....”
“.......”
“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可是你......你为何不是.....处子?”
这件事情他早就想问了,虽然他并没有把女子的贞节看的那么重要,可陈清泉毕竟是他第一个心动的女子,在他心里总归是与众不同的,心里难免会有些失望,但那点失望在他的喜欢面前算不上什么。
听到这话,陈清泉也怒了,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针筒,冷眼看过来。
“我不是处女怎么了,你是处男吗?”
“你还嫌弃上我了,我没告你强奸就不错了,你还恶人先告状了。”
裴风被怼的哑口无言,干咳了两声。
他当然不是童子身,在他成年后家里人就给他安排了通房,后来娶了正妻,当然要行房事。
“清泉,我没有嫌弃你,也不会嫌弃你的,我只是想要了解你。”
陈清泉冷笑一声,“你不嫌弃我,可是我嫌弃你,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欺凌弱小,真是白瞎了这副长相。”
说完,陈清泉转身出了门。
裴风:“.......”
眼神呆滞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回想着她最后那句话。
白瞎了这副长相......
“他醒了,你们进去吧。”
陈清泉摘掉头上的头罩,一脸羞恼之色。
宋津率先走过去,阮时瑶安慰了她一句,“别跟一个古代人一般见识,就像你说的,就当嫖了一次鸭。”
陈清泉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阮时瑶和宋津进入房间,裴风看到两人,苦涩的笑了笑,“是刘英山通知你们来救我的吗?”
宋津点点头,“毕竟你们相识多年,这也是他唯一能为你做的。”
“端王疑心病重,他看出我隐瞒了你们的事情,加上那天宫宴我唐突了端王妃,他便痛下杀手了,我效忠他十五年,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地步,实在令人寒心。”
宋津说道:“端王要杀你,可能不单单是这个原因,那天宫宴上,你有没有接触过别的人?”
裴风回想了一番,茫然摇头,“记不清了,那几日我心情不好,所以就多喝了几杯。”
具体因为什么心情不好,阮时瑶和宋津都清楚,无非是因为陈清泉拒绝见他。
宋津如实说道:“我怀疑是义王设计,故意让你和端王反目,好让端王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估计除了端王知道,就剩刘英山了。”
裴风还是不能接受被端王背刺一事,十几年的殚精竭虑出谋划策,即便两人之间有了隔阂,端王却问都不问,直接痛下杀手,这一点,裴风无论如何都释怀不了。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以后.....”裴风想了想,“就当个纯臣吧。”
宋津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轻笑,“当一个纯臣,可惜晚了,你从十几年就开始站队,陷入权势战争中,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阮时瑶听他们聊起了朝堂事,就主动退了出去,陈清泉人在厨房,正在熬粥,头也不回叮嘱阮时瑶,“这几天让他吃点清淡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阮时瑶拦住她的去路,皱眉打量她,“看你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干脆我进去把他弄死得了。”
说着,作势就要往手术室走。
陈清泉拉住她的手臂,“行了,别试探我了,无非就是睡了个有妇之夫,我的道德枷锁没那么重,也没那么想不开。”
阮时瑶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聊天。
“可是,他强迫了你,你不恨他吗?”
陈清泉脸色一沉,抿着嘴,脸色变了又变,从刚开始的愤恨,慢慢变得无所谓。
“当时是恨的,但过后想了想,倒也犯不上为了一个纸片人太内耗自己,可能我当时也给了对方一些不好的信号,所以让他觉得我对他也有好感,整体体验虽然算不上好,但对方好歹是个古装美男,以后,也不会见面了,我又不用背负这么压力,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