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箬觉得如果真的允许楚怀夜帮自己上药,那么自己以后怕是就抬不起头来了。
这家伙肯定会时不时的就将这件事拿出来说!
清楚的看穿了黎箬的那点儿小心思,楚怀夜嘴角的笑容弧度越发的深邃。
“你在想什么,担心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呢!”他一边说着,蘸着膏药的手指不断的靠近她。
黎箬恨不能此刻床上能够裂开一道缝隙,足够自己钻进去。
她拿着枕头去丢楚怀夜,全都被他眼疾手快的避开。
“箬儿,看来你是真的要我封住你的穴道!”说着,他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一戳。
原本还张牙五爪的小人儿登时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只讷讷的看着楚怀夜。
楚怀夜快速的帮她上好了药膏,然后用帕子擦净了手指。
“伤的挺厉害!”他很是抱歉。
黎箬咬唇,颤声叫嚷着,“你快些帮我解开穴道。”
想想此刻的姿势,简直太羞人了!
“着急做什么?”
“楚怀夜,你是不是想要我以后没脸做人了?可别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
他眸色乍然沉了下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臭丫头,都已经成了我的王妃,还想着放狠话?”
“那你快些帮我解开穴道!”
“我再看会儿!”他故意逗着她。
“楚怀夜!”黎箬脸上的温度蹭蹭上蹿,几乎可以烫熟一只鸡蛋。
见她委屈的咬唇,泪水也迅速氤氲而上,楚怀夜知道她是真的恼了。急忙解开了她的穴道,并且,在她爆炸之前,真诚道歉。
黎箬急忙钻进了被子里,嚷嚷着,“我的衣裳!”
楚怀夜忍俊不禁的命咏荷去拿一身干净的衣裳进来,就要帮她穿,她却给了他一记凌厉的眼刀子。
“好好好,不逗着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
黎箬坐起来,动作麻利的穿好了衣裳,刚刚下了床,双腿酸软,竟是向前倾去。
以为自己会切实的摔在地上,一道身影快速的向着她飞掠而去,并且稳稳的将她接入怀中。
黎箬心惊了一下,怨恼的瞪着他。
“吓到了吧?”他温声说着,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黎箬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一直在外面偷看?”
楚怀夜挑眉,未置可否。
“你真的是讨厌死了!”她推开他,重又坐在了床上。
这弱鸡小身板,怕是要在这床上休息几天,才能够彻底的满血复活。
楚怀夜嘴角噙着笑,在她身边坐下。
“箬儿,你是恼着我偷偷看着你,还是恼着别的什么事情?”
对上他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黎箬攥拳,狠狠的给了他一下,“楚怀夜,你若是再在我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立即收拾东西走的远远的。”
他心下一突,急忙握着她的双肩,很认真的说道:“我是担心你会腿软,所以一直留心听着,并非是在偷看。至于别的事情,昨晚可是你义正言辞的说要将自己给我的!”
黎箬咬唇,“你……”
“别恼着,气大伤身!”他笑眯眯的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但见她脸色彻底的沉了下去,这才敛下嘴角的笑意,说道:“不闹你了,之前你可还记得风清塔上的那具风干的尸体?”
黎箬颔首。
“已经决定要去一探究竟,所以,可能过几天要亲自去一趟。”
黎箬想都没想的说道:“我也要跟着一同去。”
“你确定?”
他自然也希望能够带着她一同去找寻宝藏,不过,路途遥远,她身子又弱,楚怀夜担心这一路上,她会生病。
“当然!”黎箬一脸严肃,“南方距离这里也很远,我不也很有勇气的说去就去?”
提及这件事,楚怀夜脸色登时又沉了几分。
她不吭一声的就偷偷跑去了南方,幸好他及时赶去,否则,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更加严重的事情。
这事儿,他还没有来的及跟她好好说道说道,黎箬竟然就这么不以为意的提及。
看起来,他不跟她好好说说都不行了。
“箬儿,我想起你之前偷偷跑去南方,这事儿是不是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
黎箬神色徒然一僵,“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事儿了?”
“俗话说,不打不长记性,我自然是舍不得打你的,但不惩罚你,只怕你根本就不长记性!”
黎箬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是忐忑不安起来,“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不吭一声的就偷偷跑掉,你放心。”
“当真?”
对上他那双沉若浓墨的眼睛,黎箬笑的更加难看,“当然是真的,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先欺负我!”
如果楚怀夜真的负了她,让她伤心难过,她该走还是会走。
楚怀夜挑了一下眉尾,突然欺身靠近,“我自然是不舍得欺负你的!”
黎箬撇嘴。
“不信?”他声音沉磁的问。
感受到危险的气息,黎箬心弦狠狠一抖,向后退了退。
怎料,某人根本早就已经生出了逗弄她的心思,不断的靠近,直到黎箬的后背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墙上。
“阿夜!”黎箬笑得更加僵硬,“你别靠的这么近,否则,你该比我还要难受了。”
楚怀夜蹙眉,“不要避重就轻!”
黎箬见好好跟他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放过自己的意思。
想着他给自己的那些许诺,不会负了她,会好好爱她,护她,她便是眸中快速浮上一抹狡黠之色。
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眸中的那抹狡黠,楚怀夜眉头一拢,研判的盯着她。
黎箬伸手,纤指贴着他的脸颊一路下移。
因为她这柔柔的动作,楚怀夜喉间登时如同灌了沙子,眸光也变得更加灼灼。
黎箬手指继续下移,最后停留在他的喉结上,轻轻的掐了一下。
楚怀夜呼吸越发的灼热,看着黎箬的目光也越发灼灼。
就在他想要欺身靠近,攫住近在咫尺的嫣然红唇,黎箬却是戳了一下他的额角,声音娇媚的说道:“我记得某人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要爱我,护我,谁若是敢欺辱于我,就杀他个片甲不留,现在这是打算食言?”
楚怀夜登时如同兜头浇了一桶水下来,浑然就清醒了几分。
他深深的看着黎箬,极力的压制心中越来越猛烈的火焰,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红唇,眸光却是一路向下,“你伤在那里,而不是这里。”
这话可说是无耻之极,黎箬脸上温度骤然攀升,几乎可以烫熟一只鸡蛋。
楚怀夜看着她羞窘的样子,心中笑意深深,在她唇上狠狠的啜了一口,这才松开她。
“还有几件事需要提前告诉你一下!”
黎箬稳了稳已经紊乱的心跳,“你说。”
“中岛梅子已经认皇祖母为义母,过些日子,中岛樊前来北国接黎香菱去岛国的时候,她也会跟着一同回到家乡。”
黎箬闻之,心情极好,“当真?”
“父皇以前也只是因为在中岛梅子的身上找到了些许母妃的影子,并非是真的对她动了心。”
黎箬叹息一声,“中岛梅子倒也算是幸运!”
“她是否真的幸运,我不敢说,只能说她暂且逃脱了一劫!”
原本黎箬还想要反驳几句,不过,作为一国公主,原本就身系本国的兴盛使命,她能够侥幸躲得过与北国老皇帝联姻,却未必能够躲得过与其他人联姻。
所以,中岛梅子最终是否能够嫁给自己中意的人,真的不好说。
“还有,皇祖母已经下了懿旨,估摸着阿琪与沈清欢很快也要准备大婚事宜。”
黎箬眉梢眼角间浮上一抹遮不住的笑意,“当真?”
“看起来,我们四人可能会一同举行大婚!”
黎箬笑弯着眼睛,“还有什么好消息?”
“父皇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不少朝臣都力荐希望我能够登基为帝!”
黎箬凝眉想了想,“可是你刚刚不还说要去找宝藏吗?”
“是,所以,这件事就先暂时推后。之前去往南方,阿琪坐镇京城,不也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好吗?”
黎箬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之前楚怀夜说要将皇位让给楚怀琪,该不会他还没有放弃这个打算吧?
见黎箬眸光深深的盯着自己,楚怀夜一眼就将她看穿,“箬儿,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且放心,我绝对不会做没有任何打算的事情。”
黎箬抿唇,重重点头。
他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以她为出发点,去深思熟虑,但是,她真的不希望他为了自己就放弃本就该属于他的东西。
气氛一夕间就变得很是诡异!
楚怀夜将她抱到了外殿,并让咏荷去将番邦进献的葡萄端来。
若是以往,看着这绿莹莹,宛若玛瑙玉石的马奶葡萄,黎箬定然眉眼弯弯,但因为刚刚他的那番话,她眉心竟是积聚着一团愁云。
楚怀夜剥了葡萄皮,递到她的嘴边,“张嘴,很甜。”
黎箬机械的张开嘴巴,含住,囫囵吞下。
楚怀夜惊了一下,“你怎么不知道咀嚼?”
黎箬顾不得这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阿夜,你别忘记之前许诺过我的事情,你绝对不会因为想要给我一个安定简单的生活就随随便便的放弃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