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上起来,头疼地紧,昨晚发生的片段让她慌乱。她把胡黛珏当作胡墨晋了,还说了好多的胡话。
她好像还抓了胡黛珏的衣领,还,还哭了她一肩的眼泪。她好像,还用她的衣服擦了鼻涕。
啊啊啊啊啊……
阿锁将自己的头捂在被子里,在心里尖叫,她都干了些啥啊。
她该怎么面对自家小姐啊。
“醒了就把这醒酒汤喝了。”
胡黛珏端着一碗醒酒汤,一进来就看到阿锁用被子捂住头,还激动地用拳头锤床。
阿锁听到声音,她不敢掀开被子,她没脸见人。
见阿锁一动不动,胡黛珏压低声音,说道,“需要我拉你起来吗?”
阿锁以为胡黛珏生气了,立马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却看到胡黛珏根本没有生气,反倒笑着看着她。
她觉得这笑容里一定还有其他意思,她担忧自己的这颗才十几个年头的头。
胡黛珏将醒酒汤递到她面前,心想,这姑娘害羞她能理解,但是露出害怕的表情了,她有这么吓人吗?
阿锁颤抖着双手接过,在胡黛珏的注视中,一口一口地喝完了,因为手抖,有些洒了出来。
她放下碗,胡黛珏拿出一块帕子,刚伸到她面前,阿锁就被吓了一跳。
胡黛珏没有收回手,看着阿锁的眼睛问道,“我很吓人吗?”
阿锁本能地点头,刚点一下,立马意识到,连忙摇头,“不吓人。”
以前的小姐确实一点都不吓人,温柔似水,但现在的小姐她摸不准了。
胡黛珏噗嗤一笑,拿着帕子弯下腰,轻轻地擦拭阿锁嘴角的水。
她说道,语气里有些嫌弃,“你家小姐我明明貌美如花,温婉居家,瞧你那样儿,我又不会吃了你。”
阿锁抬起头,带着些哭腔,“小姐。”
胡黛珏像摸小小的头那样,摸了摸阿锁的头,说道,“好啦,我不会怪你的。”
她坐到阿锁旁边,将阿锁额头前掉落的头发卡到她耳朵背后。
然后心疼地说道,“阿锁,我知道你喜欢小哥,只是没想到喜欢到这种地步了。”
暗恋一个人是很痛苦的,所有的欢喜和悲痛都只是一个人的。暗恋太孤独了。
阿锁藏在心里深处的秘密被知晓了,这些年来的隐痛终于展露在人前。
阿锁哭着喊了一声小姐。
在这个世界,女追男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是丫鬟喜欢上了少爷。
胡黛珏抱住阿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这时也只有这样无声胜有声了吧。
过了很久,阿锁的哭声变为啜泣声,胡黛珏松开她,说道,“好了,起床吧,新的一天,开心点。”
人生处处不如意,能努力得到的就努力得到,不能的,那只能随缘了。
阿锁很快起来了,穿戴整齐,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从那次以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
张廷将三个小孩接了过来,胡黛珏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活蹦乱跳的小小。
小小也看到了,她欢快的喊着,“钰哥哥,钰哥哥。”
胡黛珏看着小小往楼梯上跑,担心她跑摔倒了,于是加快了脚步。
两人在楼梯中间遇到,小小一把抱住她的大腿,邀功似地说道,“钰哥哥,小小今天学会了一首古诗哦。”
胡黛珏牵着小小的手,慢慢走下楼梯,顺着她的话,问道,“小小真厉害,可否念给钰哥哥听呢。”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小小努力念清楚每一个字,摇头晃脑,可爱极了。
张鸣已经煮好了饭菜,张密和张冰一碰一跳地跑去厨房帮着端菜。
“慢点,别摔着了。”张鸣端着两盘菜,担忧地说道。
张冰端着一盆汤,在他前面快步走着。
快到桌边时,阿锁赶紧上前去给他接住。
张鸣在吃食上的悟性是真的高,之前说过一次全土豆宴,没想到真的做了一桌如此丰盛的全土豆宴。
土豆烧鸡,土豆焖牛腩,土豆饼,锅塌土豆,麻婆土豆,炸土豆球,什锦土豆泥,酸辣土豆丝,芹菜炒土豆丝,葱花土豆饭,咸菜土豆丝汤……
满满一桌,全是土豆做的。
胡黛珏将张小小抱到椅子上坐好,随后在她旁边坐下,拿起筷子,发现其余人都站着。
张密和张冰两个挨着他们的两个哥哥站着,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
胡黛珏看着他们说道,“都坐下一起吃吧。”
张冰听到,扶着椅子准备坐下,一旁的张鸣拉住了他,哪儿有主仆一桌的,虽然没有签卖身契,但是钰爷还是他们的主子。
胡黛珏皱了皱眉头,看向张鸣,让他坐下就坐下,自己不坐,还不让张冰坐吗?
阿锁和阿言已经分别找了个位置坐下了。张鸣无措地看向张廷。
张廷对他说道,“大哥,主子人好,坐吧。”
主子人好,但愿把今天的事情忘了吧,他就当从来都不知道。
众人坐下,阿锁给胡黛珏的碗里倒满了酒,胡黛珏单手端起碗,站起来,张鸣也跟着站起来,胡黛珏压了压手示意坐着听。
她说道,“后天是个良辰吉日,也是我们一水楼开业的日子。这第一碗,是预祝一水楼开业大吉。”
胡黛珏一口饮尽,阿锁立即又给她倒满。
她端起碗,“这第二碗,是谢谢大家的辛苦,尤其是阿岩和张鸣。”
说完,她一口喝完,放下碗,阿锁添满。
“这第三碗嘛,是庆祝张廷成为暖门堂管事。”
她还是一口喝完,手腕一转,碗里的酒一滴不剩。
张廷之前有听到说,钰爷给他争取了暖门堂的管事,听到钰爷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激动不已。
他给自己倒满酒,双手端起碗,朝着胡黛珏的方向,郑重地说,“主子,谢谢。”
一口饮尽。
他之前是被暖门堂逼走的,没想到再次回去,是以管事的身份。他也担忧着自己会不会做不好,但是他下定决心不辜负钰爷的期待。
讲完了,胡黛珏坐下,她开动后,他们才动筷子。
张小小手短,胡黛珏除了自己吃外,还顾着给小小夹菜。
胡黛珏发现自己在,除了三个最小的和阿锁外,其余人都吃得很拘谨。
土豆容易噎着,胡黛珏时不时就提醒一下小小,让她吃慢点。
在小小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胡黛珏就和她一起下桌了。拘谨的人总算放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