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先生送走了皇甫江和德福后,掀开维帽白纱,跳动的眼睛水灵灵地看向胡黛珏。
“主子,我演得如何?”
胡黛珏笑着夸奖道,“阿锁演得真好。”
假扮红衣先生的正是阿锁。因为钰作为东道主是一定需要参加的。
除此之外,就彻底打消了皇甫江以为钰就是红衣先生的想法。
阿锁依旧闪着大眼睛看着胡黛珏。
胡黛珏替她取下维帽,说道,“那就奖励阿锁一顿土豆宴,让张鸣来做。”
“好,小姐真好。”阿锁一把抱住胡黛珏,撒娇地说。
张廷送完客,进来就看到了如此一个不符合世俗观念的场景。
红衣先生抱着钰公子的腰,钰公子宠溺地抚摸红衣先生的头。
在他看来,两个都是男子啊。男子之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呢?
察觉到有人来了,胡黛珏立马将阿锁的头埋在自己的怀抱里,转头看着张廷厉声说道,“出去。”
张廷连忙慌张地退出房间,正准备把门关上,又听到胡黛珏喊他站住。
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不会主子真的要杀他灭口吧。
房间里传出,“去通知张鸣,今天中午做土豆宴。”
原来是这样,站在房间门口,张廷心放回去啦,但是心里的惊讶都还没有平息下来。
随后他又想到,主子的秘密被他发现了,怎么都感觉是一件小命不保的事情。
他蔫蔫地走到了厨房门口,张鸣正在做饭,阿岩在一旁打下手。
“大哥,主子说中午做土豆宴呢。”
张鸣回了声好,又接着看炉子里的火去了,没有注意到张廷的慌张。
阿岩见到张廷这般模样,询问他怎么了。
张廷好几次都是张了张嘴,但都没有说出口,他不敢把主子的秘密说出来。
难道他要说,他发现主子其实喜欢男子,刚刚还看到他和红衣先生抱在一起了。
阿岩猜测一定和胡黛珏有关,大概是被骂了,为什么呢?他想不到。
张廷不说,他也不知从何安慰,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别想太多了,多做事儿。”
火终于点上了,张鸣起身看向张廷说道,“老二,你去接三弟、四弟还有小小过来吃饭吧,今天就不回去煮了。”
张廷听到回答了声好,就转身回棠园了。
张鸣这才注意到张廷的情绪不太对,问阿岩,“他怎么了,怎么感觉无精打采的?”
阿岩摆了摆手,耸耸肩,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晓得,他什么都没说。”
两人于是又开始准备午膳。
雅间里,阿锁离开胡黛珏的怀抱,担忧地说道,“张廷看到了,但他好像理解错了。”
胡黛珏看到了他那吃惊的表情,若是张开嘴定当能吞下一整个鸡蛋。
“无妨,他不会说的。”胡黛珏说了解他的,可以说这段时间,她把五兄妹了解个遍。
他们的为人她是清楚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晓得了。尤其是张廷,作为五兄妹中最有悟性的一人,更是知道怎么做事。
胡黛珏拍了拍阿锁的背,安慰他,“快去换衣服,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趁着阿松去换衣服去了,胡黛珏坐到桌旁,拿起刚刚两人用的酒壶,直接往嘴里倒,“不错,阿岩寻得酒真的不错,改日她也要去拜访一下那位酒老板。”
阿锁换上她平时穿的男装走出来,手里拿着换下来的衣服。
胡黛珏留意到那身红衣的裙摆上有一块很大的酒渍。
胡黛珏担忧地问道,“阿锁,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上一次她才喝一小口,就昏睡了过去。
后来还发酒疯,当然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现在她还是同正常一般,一丁点没有醉意。
阿锁右手假装拿着杯子,左手抬起,挡住右手,右手手腕一扣。
胡黛珏顿时明白了,难怪她裙摆上有那么大一块酒渍。也幸好衣服宽大,没人注意到。
那次她让阿锁起身回家,阿锁就睁了一下眼,喊了声小姐又接着睡了。
胡黛珏没有办法只能扶着阿锁离开。已经这么晚了,她就没选择回胡府,也将阿锁扶到了棠园休息。
路上,阿锁一路上都在说话,胡黛珏总觉得她是要把半个月的话都说完。
三少爷,你怎么可以抱那个女人呢?
因为她长得好看吗?但是我也不丑啊。
因为她更主动吗?但是你说的你不喜女子太主动啊。
因为她可以随意玩玩吗?那,那我也可以啊。
说道最后,阿锁哭得稀里哗啦的。
于是,胡黛珏把她扶到一旁,靠墙坐下。
阿锁哭得伤心,胡黛珏就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哭个够。
阿锁哭了一会儿,留了大片泪水在胡黛珏肩上。
她哭累了,推开胡黛珏,说道,“你不喜欢我,你就不怕等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你了。”
推开后,又拽着胡黛珏的衣服,质问道,“胡墨晋,说你喜欢我。胡墨晋说你喜欢我呀。”
由刚开始的有力,到了后面的有气无力,她在祈求,可是得不到回应。
“胡墨晋,你到底喜欢怎么样的人啊。我做到了矜持啊,但是你怎么就看不到我了呢?”
阿锁带着哭腔说着。
她双手轻轻捧着胡黛珏的脸,就如同宝贝一般,“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你不知道吧。”语调里有些自豪,随后又被悲伤弥漫。
“我刚到胡府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是你,是你带着我们把胡府逛了个遍,还对其他人说……”
阿锁学着小胡墨晋的模样说,“阿锁,从今以后由我罩着,不允许你们亏待她。”
“后来,我被安排到了小姐身边,你总是来看小姐,可是再也没有特意注意到我了。”
“我给你送了那么多点心吃食,可是你怎么一点回应都没有呢?”
阿锁靠着墙,手指着胡黛珏,显得非常生气。
“胡墨晋,你怎么这么坏,你小心,”话说完,阿锁打了个酒嗝,又接着说,“你小心我也不喜欢你。”
说完,阿锁靠着墙睡着了。
总算安静了,胡黛珏喊了一辆马车,将她们直接拉到了棠园。
还好阿锁不重,胡黛珏也有加强锻炼,不然的话,她还真的只能吧阿锁扔在大街上了。
开门的是阿岩,直接将阿锁背到了房间的床上。
她让阿岩先离开了,自己提阿锁脱了鞋袜外衫,拧了热水替她擦拭。
等她第二天醒来时,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可能是嫌自己活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