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皇上的坚定,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皇伯伯不仅不让她管这件事情,甚至还凶了她,她心下有些委屈,却紧咬下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朝着皇上磕了个头,她深深看着上首那个自己从小到大最敬重的皇伯伯,虽说不知道这一次他为什么非要相信宋清衍的话而处置楼弃,但她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或许只有她尽快找到叶溯和宋氏父子谋反的证据交给他,他才会相信她的话吧!
看着叶依棠一脸落寞伤心地走了出去,世喜微微叹了口气,心下不忍:“老奴还是第一次看到郡主如此伤心,看来刚才皇上真是吓到她了。”
皇上也没了刚才面对叶依棠时的那副严厉,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朕也不愿意如此,实在是为了引出背后的那个人不得不这么做,相信棠儿会体谅朕和楼弃的。”
楼弃前不久私下找到他,将陈生的不对劲汇报给了他,当时楼弃就猜测有人想要利用陈生来陷害他,他们索性将计就计,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但为了看起来逼真,此事只有他和楼弃还有世喜知道。
刚才看到叶依棠那副伤心的模样,他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真相,但想到楼弃的嘱咐,他还是忍了下来。
一切就等着抓住那幕后真凶再说吧!
“这几天加强天牢那边的防守,另外告诉看守天牢的人,一切听楼弃的安排!”他微微蹙眉,沉声吩咐了一句:“还有陈生,把他盯紧了!”
世喜连忙拱身:“皇上放心,老奴会派人盯着的。”
皇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重新拿起一旁的奏折看了起来。
叶依棠眼中闪烁泪花从宫门出来的样子直落在了叶溯的人眼中,那人连忙将此事告诉了叶溯,叶溯听了还有些惊讶。
毕竟他这个皇兄对叶依棠从小到大都是无脑宠爱,还真是从来没有厉声苛责过她,更不曾将她训斥哭过。
看来这一次叶依棠进宫为楼弃求情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皇上难得对郡主冷脸,看来他真的很反感此次楼弃贪污一事,对我们的行事倒是也更加方便了。”
宋知行摩挲着拇指的玉扳指,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叶溯微微蹙眉,回想此事从头到尾的进展,他还有些不确定:“你有没有觉得这事似乎太顺利了?楼弃毕竟是皇兄带大,可他居然轻易就相信了清衍的指控。”
宋知行却不这么觉得:“王爷多虑了,皇上一开始也没有相信,不然怎么会派清衍继续调查?况且清衍交上去的证据写的清清楚楚,皇上不信都不行,他一向厌恶贪官污吏,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难保不会失去理智发怒。”
他的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叶溯点了点头,没有再去想心下的几分疑惑:“如今楼弃已经押入大牢,怕是不日就要赐死了,这段时间一定要把陈生看住,不能让他跑出去,知道吗?”
“王爷放心,这段时间清衍一直看着陈生,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待楼弃一死,咱们再把他赶回乡下,到时候把他毒哑了就万无一失了。”
叶溯眸光冷了几分,他摇摇头:“留下总是个隐患,先把他哄走,待事情平息再派人把他解决了,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宋知行也是这么想的,他点点头:“还是王爷思虑周全,臣马上安排去做!”
叶溯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
回了王府,叶依棠整个人还有些懵懵的,她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
刚才皇上的态度给了她一个暴击,她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马上找到叶溯他们的罪证,还有宋清衍。
没有猜错的话,这次事情就是宋清衍联合叶溯一起对楼弃下的套。
但她仍不明白楼弃为什么会对陈生百般姑息,明明他不是那样的人。
“彩屏,你去一趟暗香阁,吩咐咱们找的人加快步伐,尤其是肃王和江南官员之间的来往,扬州巡抚他们是重点对象。”
她把彩屏叫过来低声吩咐了一句。
彩屏知道她的打算,忙不迭点了点头,匆匆出门。
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叶依棠的眉头深深地拧着,她在想楼弃这次的事情,总觉得有些奇怪。
一切似乎很是顺利,宋清衍顺利找到了所谓的证据,而楼弃也没什么辩驳,好像就这么认命了一样,但他知道叶溯等人不安好心,怎么会甘心被他们算计呢?
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京城的人很快就知道楼弃被收押天牢的消息,一个个皆是震惊,毕竟这个东庆战神在他们的心中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如今却出了这种事情。
叶溯一直在等皇上最终的判决,可等了许久皇上都没任何旨意下来,就像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似的,这让他有些不安。
陈生那边已经好多次提出想要离开,还催促他们尽快把承诺好的银子交给他,这段时间宋清衍被他弄得很是心烦,只能来催促叶溯。
眼看着楼弃已经被押入大牢五天了,叶溯微微蹙眉,把管家叫了过来。
“之前找的那些说书先生,你去找到他们,让他们一直说楼弃贪污的事情,最好说的激烈一点,本王就不信皇兄这样还不会处置楼弃!”
管家连忙点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很快,京城大大小小的茶馆酒楼到处充斥着楼弃的故事,只是他的形象不再是东庆的保护神,变成了一个奸佞之人。
皇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他很清楚是背后那人按捺不住了。
和楼弃商量了一下,当天夜晚,天牢就传来了楼弃病重的消息。
叶依棠是第二天清晨才知道这消息的,她顾不得梳妆,踩着脚下的鞋就要跑出去,彩屏连忙拦住了她:“郡主别着急,皇上已经派太医去给王爷医治了!“
“那我也不放心,楼弃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必定是有人磋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