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溯一听,眉头微蹙,下意识就要阻止。
若是苏宴留在这里,那他还怎么把蛊虫下进去,岂不是又要让那个二皇子指摘了?
“皇兄,臣弟以为不妥,质子身份贵重,不宜继续留在扬州,而应该跟着咱们一起回京,镇北王本身武功高强,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宴一听可不乐意了,直接就怼了回去:“那按照肃王殿下这种说话,镇北王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又该如何?他的确武功高强,但他并非全能,你怎知他没有遇险?”
叶溯眉头一皱,现在真是谁都可以过来踩他一脚了?
太子就算了,到底是未来的储君,可是苏宴又凭什么?不过是不久就会死的废人罢了!
“质子如此着急留在扬州,莫不是有什么安排?上次听闻你在雍城就同南祝的将军联系,难不成想着等皇兄离开就再行联系?”
叶溯的话让在场的人纷纷一惊,若属实的话,那苏宴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苏宴都要气笑了,他没想到叶溯为了污蔑他居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他冷笑一声,朝着皇上恭敬地拱了拱身。
“皇上,微臣不否认对母国仍有怀念,但绝无暗中联系,在雍城也是为了避免两国冲突才会同陈将军交涉,今日也不过是担心镇北王,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的目光有些深沉,他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质子不必紧张,朕知道你没有那份心思,肃王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顿了一下,他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你是南祝送来的质子,朕知道你和楼爱卿关系不错,朕会派人继续寻找他们,你不必忧心,先行回京即可。”
叶溯狠狠松了口气,就见苏宴有些不甘地想要争辩,他连忙道:“皇兄英明!质子还请相信太子殿下和叶将军的能力,他们必定会找到镇北王和郡主。”
苏宴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哪里听不出来叶溯话中的意思。
若是他执意留下来,岂不就是又有反叛之心,又不相信太子和叶俞成的能力?
纵然心头不甘,他还是咬着牙拱手道:“臣遵旨!”
叶溯勾起来一抹得意的笑容,等他们一回京,没了楼弃和叶依棠这两个坏事精,收拾苏宴简直易如反掌。
待把他弄死得到南祝的支持后,他再想办法把裴芷给娶了,那么右相就成了他这边的人,他的势力更加如日中天。
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拳头。
*
叶依棠到最后也没有从楼弃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正当楼弃受不了她的眼神准备开口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个有些佝偻的老妇人提着一个饭盒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两个相视而立,她愣了一下,随即弯了弯嘴角轻笑道:“这小夫妻还挺黏人啊,这才刚醒就又黏在一起了。”
被她这么一打趣,叶依棠的脸刷地红了起来。
夫妻?
是楼弃这么向老婆婆介绍的吗?
她下意识去看楼弃,却见他的神色也算不上多么的镇定,耳根子似乎还有些红。
察觉到叶依棠的目光,楼弃掩唇轻咳一声:“婆婆,多谢您的帮助,她已经清醒了。”
老妇人没有听出来,叶依棠却发现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自然,好像还有几分…
羞涩?
被自己这个发现吓了一跳,她不由得又去盯着楼弃,越看越觉得他的脸好像又红了。
“这没什么,不过是随手的事情罢了,倒是难得见你们这么恩爱的小夫妻,我煮了一点粥,炒了几个小菜,你们可以尝一尝。”
说着,老妇人将手中的篮子放在了桌子上,满是沟壑的脸上扯出来一抹笑容。
楼弃连忙又是深深鞠了一躬:“真的很感谢您,若是没有您的话,我们俩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依棠从他们的对话中也猜到了事情经过,她上前一步跟着楼弃盈盈一拜:“多谢婆婆,昨晚上叨扰您了。”
老妇人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饭盒:“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快吃吧,我看这姑娘的精神好了不少,想必头上的伤口也结痂了,那就多休息休息。”
把老妇人送出去之后,叶依棠靠在桌旁挑眉看向楼弃,故作不解地问道:“刚才那婆婆说我们是夫妻?该不会是你跟她说什么了吧?”
楼弃故作淡定地打开饭盒,淡淡解释:“那你可冤枉我了,我什么都没说,一切不过是老婆婆的猜测罢了。”
“那你怎么不反驳?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那个陈媛婉你不是反驳得挺干脆吗?”叶依棠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道。
她有种预感,今天说不定她就可以把楼弃的真心话套出来。
可楼弃却不走寻常路,他故作无奈地耸耸肩:“这不是怕你觉得我当众否认会有失颜面吗?省得你到时候埋怨我,我只好先认下来了。”
叶依棠一听,没好气地抬手拍了他一下。
这个楼弃的嘴怎么还是那么的毒辣!
“是吗?那可真是难为你了!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她哼了一声,小嘴一撅,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地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楼弃却是眉头微蹙,刚才叶依棠那一下打在了他肩膀上的划痕上,隐隐还有些刺痛感,他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
谁知叶依棠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对了!我那天听到肃王联合南祝的二皇子想要对苏宴下手,还要用什么特制的蛊虫,咱们得马上回去告诉苏宴让他提防点!”
楼弃的眉头深深皱了一下,他一边盛饭一边道:“我刚才已经联系苏宴了,将此事告诉他,他会有所防备的。”
叶依棠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又漫不经心地看向他。
“所以你那天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居然能那么及时地把我救下来?难不成是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我?”
闻言,楼弃的动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