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人。”纪沉鱼犹豫了半晌,虽然心中一直是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问一问殷宁鹤为何做出这样奇怪的举动,对自己所下定决心的事情朝令夕改,但是纪沉鱼以自己对于殷宁鹤的了解,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什么纪沉鱼不知道的事情,抱着这种疑问的强烈好奇心,纪沉鱼还是轻轻喊道。
殷宁鹤闻声转过头看向纪沉鱼。
“有什么事吗?”殷宁鹤淡淡的回答道,但是他坚定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不远处的泥土路上,这一路来的时候已然是觉得艰辛,回去的时候更是如此。
“我想问问殷大人。”纪沉鱼有些忐忑的说道。
“嗯”殷宁鹤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前方,不再理会纪沉鱼。
“殷大人!”纪沉鱼见状,又喊道。
“嗯。”殷宁鹤依旧是简单的应和了一声,全然不似往常时候的样子,只要是纪沉鱼问什么事情的时候,殷宁鹤都会第一时间过来回答她的。
纪沉鱼见状,知道殷宁鹤这是在故意躲避自己,心中暗叹一口气,也就不再说话。
“沉鱼姑娘,你不是心中有疑问想要跟我来商谈吗,那么现在谈吧。”
就在纪沉鱼觉得当下的气氛是在是有些怪异,怪异到了纪沉鱼也心生出尴尬的时候,殷宁鹤忽然这样开口说道,语气之中听不出任何的变化。
纪沉鱼闻言心中暗喜殷宁鹤主动打破了这样的僵局,于是立即接上话茬说:“不知殷大人可否透露一二这定州城中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定州城中?”殷宁鹤闻言轻笑着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眼中的那讳莫如深的表情也越来越浓郁了起来,仿佛是在嘲讽着不知是谁一般似的。
看到殷宁鹤这样的反应,纪沉鱼更是有些蒙住了。
原本就是自己在问殷宁鹤这定州城中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可是现在殷宁鹤却一副受到了什么大刺激的样子,但好在片刻之后,殷宁鹤的神情就恢复如常了。
他清了清嗓子,刚才面色之上的那极尽复杂的神情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似乎一切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纪沉鱼见他此刻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可是定州那疫病的情况控制不住了,或是……或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这定州城当中当初闹了饥荒的事情是纪沉鱼一直都知道的,至于那疫病的事情,纪沉鱼也是在几日之前在殷宁鹤的身边无意当中所听到的。
当时第一个反应莫过于去担心自己在定州城中唯一熟识的人便是那安王世子秦观绥,随后又开始担心起来了定州城中的百姓。
直到回去了之后,纪沉鱼这才反应了过来,若是定州城中出了什么差池,不仅仅城中百姓们的安危出现危机,对于秦观绥的仕途也是有着极大的影响的。
他柔声说道:“对于定州城中的百姓而言,说不上是什么好事坏事,你放心,你那观绥哥哥已经基本上把这定州的事情给平息了下来了,至于定州城中的百姓们什么时候能够过上正常的日子,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殷宁鹤一句一顿慢吞吞的说着,似乎是在给纪沉鱼吃定心丸一般,不知为何,听到了殷宁鹤的这番话,纪沉鱼的心中竟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若是寻常其他人这样说,纪沉鱼或许还是存着将信将疑的心情,毕竟这人也并不是在定州城中得到的最为新鲜可靠的消息,只是能时不常的接到从定州传来的信件消息而已,又怎么能这样笃定的说呢,但说这话的人是殷宁鹤,便让纪沉鱼的心中踏实了。
“这样的话就太好了。”纪沉鱼低头喃喃自语道。
若是像殷宁鹤所说的那样,那么定州的情况就在逐渐的好转了起来,不仅仅是这城中的百姓们,观绥哥哥也不会受到朝廷当中的指摘,怎么看都是观绥哥哥把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给处理的已经是七七八八了。
“你说什么?”殷宁鹤闻言皱眉看向纪沉鱼。
“啊!没、没什么。”纪沉鱼慌忙摇头摆手的说道。
殷宁鹤看到这样的纪沉鱼,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殷宁鹤的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存在,这种情绪让殷宁鹤的整颗心都有些难受。
一直都是知道在纪沉鱼的心中,她那一位观绥哥哥是个位置极其重要的人,即便是知道这样,殷宁鹤也从来没有不打算帮自己这情敌秦观绥。虽然情敌这样的称呼除了殷宁鹤一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但在殷宁鹤的心中,这秦观绥不仅仅是与着纪沉鱼定下了娃娃亲的婚约,更是时常的让纪沉鱼如此牵肠挂肚。
一想到这里,殷宁鹤的心中便是十足的不好受,眼瞧着便如同踢翻了醋瓶子一样,醋意泛滥了起来。
见殷宁鹤此刻又是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纪沉鱼都开始有些怀疑面前的这个殷大人是否还是自己之前所熟识的那个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云淡风轻样子的大理寺少卿了,若非是纪沉鱼从来不相信什么鬼怪异谈的,恐怕都要觉得面前的这位殷大人被妖怪给调换了。
殷宁鹤此刻还在醋意泛滥的情绪当中,忍不住问道:“你那观绥哥哥在沉鱼姑娘你的心中就这么重要吗?”
殷宁鹤知道,在这个世界当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最重要的,纪沉鱼和秦观绥所定下来的娃娃亲,在他们眼中都是极其认真的一件事,但是在殷宁鹤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眼中,包办婚姻是很难有幸福的结局的,殷宁鹤还在内心里想着,或许纪沉鱼就是小孩子心性,这样亲密的称呼着秦观绥,也仅仅就是因为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放在殷宁鹤的眼中,谁小时候又没几个青梅竹马或是发小之类的角色,但是随着年岁渐长,各自所要忙忙碌碌的事情又都是不少,与这些人的联系也渐渐的变少,身边的知心朋友也就剩下了那么一两个。
殷宁鹤自我安慰道:他们二人就是友情,对于友情而言相处的来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又谁说他们二人一定要是爱情关系呢?
纪沉鱼闻言立即回答道:“那是自然,我的心中最爱之人就是观绥哥哥。观绥哥哥从小便聪明,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因此我最崇拜的人也是观绥哥哥!”
说着还是一脸骄傲的不能再骄傲的表情得意洋洋的看向了殷宁鹤。
殷宁鹤听到这话,顿时气炸了,观绥哥哥,观绥哥哥,纪沉鱼这一口一个观绥哥哥叫起来这是真亲切啊!还有,这纪沉鱼竟然能够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这样的话,而且还这般的痴迷于秦观绥。
殷宁鹤此刻的表情管理是彻底的绷不住了,此刻的表情是有够好看的,又是失落又是难过了起来。
纪沉鱼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看向这殷宁鹤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歉意。她知道这殷宁鹤是误会自己了,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使得殷宁鹤误会了自己和秦观绥的关系、
纪沉鱼知道了自己这玩笑或许是开大了,赶忙在殷宁鹤面前解释道:“哎呀,殷大人,我同你开玩笑呢!”
听到纪沉鱼这么说,殷宁鹤的眼中闪烁着惊喜的神色。
殷宁鹤:“沉鱼姑娘这话是怎么个意思?”
纪沉鱼接着道:“我怎么敢跟安王世子秦观绥攀交情呢?只是我和他的的确确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的文绉绉一些,说是青梅竹马也不过分。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小的时候两家人关系甚好,家中大人便为取乐为我们二人定了娃娃亲,但现如今观绥哥哥一家已经不是当初那流放到晏州一般的落魄王爷,再怎么说也是王城之中的皇亲贵胄,我又向往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怎么可能进了黄金笼子一样的囚笼当中去呢!”
纪沉鱼这话说了出来,才知道自己说这些有些冒犯了,于是说道:“我这话只是同殷大人说一说,没有旁的意思。”
殷宁鹤知道她那是生怕有心人听了去会怎样的,于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纪沉鱼这才继续说道:“再者说了,我与观绥哥哥情同兄妹,我关心关心我那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有何不妥吗?”
虽然纪沉鱼是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把自己给怼回来了,但是此刻殷宁鹤的心中却是十分的好受的。
不管纪沉鱼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说出这些话的,但是在殷宁鹤听来,无非是纪沉鱼已经给这秦观绥发了好人卡的意思。
“没什么不妥,没什么不妥!”此刻殷宁鹤的表情不再是刚才那一副打翻了醋坛子的样子。
反而此刻是轮到了纪沉鱼开始刨根问底了起来。
纪沉鱼:“不知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殷宁鹤此刻的心情还算好,虽然最近着实总是一些让他焦头烂额的事情,但是知道了纪沉鱼给秦观绥这个劲敌发了好人卡,殷宁鹤的心情终归是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