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啊!你怎么就死的这么惨!你让为娘怎么活啊!”
老妇人抱着血泊中的人痛哭流涕,边哭还边摇晃着那早已冰凉凉的尸体。
老李头已然是个看起来年岁很高的老者了,他这老嫂子看起来更是年长几岁,须发已经尽数白了,此刻更显得脆弱憔悴。
“小云,快把嫂夫人带走。”眼瞧着老妇人就要一口气上不来背过气去,老李头忙吩咐着站在一旁的一个少女。
“是。”少女应声上前,连拖带拽的带走了老妇人。殷宁鹤正在房间四处看着,纪沉鱼却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叫小云的少女怪怪的,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圆圆的娃娃脸上却挂着冷漠的表情。如果说是这个老妇人的侍女的话,小云的衣着却与仆从的身份不匹配,看着穿着倒像是这家的姑娘,可如果是这家里的人的话,家中死了人,却不见一丝悲恸之情。
“你进来的时候,门可是开着的?”殷宁鹤这边一出声,纪沉鱼的思绪便也被吸引了过去。
“是开着的,这正厅的门比寻常的门要高,平日里都不会关的,我是怕我那老嫂子看到,所以才关上的。我一进来的时候,就见我那侄儿仰面躺在地上,头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除此之外,你还有看到什么吗?”
老李头摇摇头,“什么也没有,不过我猜一定是这位赵公子跟我侄儿一言不合,愤怒之下就杀了人,然后跳窗逃走。”
“跳窗?”
“对,您来看这个!”老李指向房间一侧的窗户,纸糊的窗户已经被撕扯开了一个大洞,窗楞之上赫然一片血迹,像是鞋底踩过而留下的痕迹。
“或许凶手杀了人之后,听到我从外面走过来的声音,于是担心走正门被抓个正着,情急之下就跳窗逃走了!”老李头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盯着赵开。
殷宁鹤接过老李手中的烛火,凑近了仔细看了看,随后摇摇头,说道:“凶手另有其人。”然后又回身去看躺在地上的那人,仰卧在房间中央,四肢摊开,面部被什么东西砸的血肉模糊。
“这……殷大人是如何判断出凶手另有其人的啊?”
“很简单,凶手穿着一双革鞜靴,所以会在窗楞上留下特殊的脚印,而赵公子很明显,穿的是布履。而且……”殷宁鹤上下打量的一番赵开,继续说道:“看赵公子的身材也不像是擅长骑射的,他又何必穿便于骑射的革鞜靴呢。”殷宁鹤这时候还不忘挖苦打趣赵开一句。
“听到了吗,是你们血口喷人,我才不是什么杀人凶手呢!”赵开倒是没听出来殷宁鹤的讽刺,反而洋洋得意的对老李头说道。
“那这凶手……”
殷宁鹤把手中的烛台一放,对着老李头说道:“你现在就去大理寺报官,去寻一位叫沈言春的仵作,叫他把你侄儿的尸首带走,回去细细检查一下。”又转过身来对纪沉鱼说道:“我循着这脚印出去看看,凶手或许就在附近,你们呆在这里不要出去,尤其看好你表哥。”
说完翻身从那窗子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