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被我军两面包抄,加之一线天峡谷易守难攻,金兵如同入瓮之鳖,被顾将军杀的措手不及,敌军主帅阿穆纳被顾将军生擒,金国三万士兵,除去死伤的数千人,剩余两万余人,全部缴械投降!”
“好!”顾宸瑾满意的笑了起来,看向南姒的眼里,满是寒凉杀气:“南姒,金国已败,莫辞已死,而你追月教教主稗燊,如今也知晓你们的阴谋,和本王结盟,共同对付你们。”
“追月教数千教徒,早已被本王控制,如今站在你眼前的,全都是本王的麒麟军。”
话音落,殿内那群黑衣人齐刷刷摘下脸上的面具。
那一张张刚毅正直的脸,通身严肃之气,不是铁骨铮铮的麒麟君又是谁?
南姒直到大势已去,整个人犹如苍老了十岁,狼狈的跌坐在身后的凤椅上。
她环顾着殿内一张张对她怒目相对的脸,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眼里蓄满泪水,依旧停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擦了擦眼角的泪,停止笑声,悲怆而又绝望的看着顾宸瑾:“我苦心经营三十多年,这三十余年,我从睡过一个好觉!”
“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是我的亲人,爱人,族人被凤武君一剑穿心的画面!”
“那么多血啊!血淋淋的,活活把南疆平原上的草都染红了!”
"你有看过用人血汇聚成的血河吗?"南姒双眼猩红,近乎崩溃的质问顾宸瑾,声音哽咽发抖:“我见过!”
“我亲眼看着我族人的鲜血,将穿过我南疆寨内的河水染成血的颜色!”
“他们死的好惨啊!”
“死之前,他们还在哭喊,求凤武军放过他们!”
“可顾清是怎么做的?”南姒目眦欲裂,怨毒的瞪着苏姒薇:“你的那位好外祖父,他无情而又残忍的举起手中的长剑,说皇命难为。”
“然后,他就这么残忍的杀害了灭了我南疆满族!”
“皇命难为……皇命难为……呵!狗屁的皇命难为!”
“顾沂源这个狗东西!仗着自己是一国之君,就可以草菅人命,为所欲为!我呸!”
“我偏要颠覆了他最在乎的江山,屠了他顾氏满门,让他断子绝孙!!!!”
顾宸瑾和苏姒薇皱眉看着陷入癫狂的南姒,没有说话。
上一代人的恩怨,他们无权置喙。
可南姒把仇恨发泄到无辜之人的身上,那她和草菅人命的先太上皇,又有何区别?
不过,这件事,苏姒薇和顾宸瑾都无法评判,只能保持沉默。
毕竟,先太上皇确实造了孽,可以说,今日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南姒,本王知道你心中有恨,当年回事,确实是父皇造的孽。”顾宸瑾凝眸看着南姒,一字一顿,声音清冽:“本王答应你,愿意向天下人公开父皇当年犯的错,还南疆死去的无辜族人一个公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虽然你做了很多伤害凤武的事,但确实是父皇伤害南疆在先,彼此相抵,我希望你能放下南疆和凤武之间的仇恨,这件事,到此为止。”
南姒愣住了,她错愕的看着顾宸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不杀我?”
顾宸瑾抿着唇,沉默片刻,才道:“南疆如今只剩你一人,若你死了,南疆就真正灭绝了。”
“诚然,你犯的错,罪不可恕,可相比于杀了你泄愤,本王更不愿意看到一个延续了几百年的民族,就这么从世上消失。”
说到这里,他静静看着南姒,脸色平静:“本王要你将功赎过,给你十年时间,重建南疆!”
“另,你杀害太皇太后一事,罪不容恕,十年后,南疆重建成功,而你,须得去皇陵替太皇太后守皇陵,此后余生,不得离开皇陵半步,如此,也算是给太皇太后赎罪了。”
南姒犹如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石化在原地。
她万万没想到,顾宸瑾竟有如此大的胸襟,竟然愿意给她将功赎罪的机会,还给她机会,让她重建南疆!
“呵……”她低头,自嘲一笑,眼里满是复杂的光:“顾沂源何德何能,竟然有你这般心胸宽广的儿子。”
“若当年身处皇位之人,不是他,而是你,该有多好……”
顾宸瑾心中轻叹,摆了摆手,让人把南姒带下去。
就在这时,有人匆匆走到顾宸瑾耳边,附耳低语 了几句。
顾宸瑾闻言,脸色微变,下意识握住苏姒薇的手。
苏姒薇吃痛,眉头微蹙:“阿瑾,怎么了?”
顾宸瑾凝眸看着她,声音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激动:“薇儿,你兄长找到了!”
……
凌晨,将军府。
顾霆笙疲惫而又兴奋的坐在主坐上,欧阳雪和顾晚秋等人就守在他身边,喜极而泣。
当初他们都以为顾霆笙死了,哭了几天几夜,欧阳雪更是差点没忍住,追随他而去。
如今顾霆笙突然‘死而复生’,还打了胜仗回来,他们如何能不高兴?
最重要的事,他还带回了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大厅中央,一名蓄着胡须,梳着金国长辫,被五花大绑的男人,站在厅中央,脸色阴沉。
虽然衣着风格完全不一样,但还是能一眼看出,这人就是当年死不见尸的苏穆安!
苏姒薇得知消息,匆匆赶来将军府。
一进门,就看到厅中央那名身穿金国主帅盔甲的男人,怔愣的原地片刻,眼里瞬间蓄满热泪。
“兄长!”
她哭着喊了一声,直接扑进苏穆安怀里,用力抱紧他。
男人眉头紧皱,低头看着她良久,浑身一僵。
脑袋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又痛又胀。
他闷哼一声,脸色痛苦的扭曲起来。
“哥!你怎么了?”苏姒薇心中一急,忙抓住他的手腕给他号脉。
少顷,怔愣松开手,看向顾霆笙:“他失忆了?”
顾宸瑾脸色凝重点头:“他不记得我们所有人,以为自己是金国的阿穆纳。”
苏姒薇心情复杂的看着苏穆安,三年不见,他瘦了,也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