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姬眸光一颤,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他。
失忆了?!
怎么会?
“魔医亲自给她诊脉,确定她失忆了。”赵洲元沉声道:“或许是‘黄粱一梦’的副作用,又或者是其他,总之,她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她身体里还有残留的本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压抑着烦躁,沉声道:“比如,她会下意识喊你的名字,让你给她更衣。”
福姬浑身,身形一颤,眼里流露出几丝深深的羞愧。
她从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接近姑娘,可她却如此至纯至善,即便失忆了,竟然还没彻底忘记她。
这让她情何以堪。
"阿薇失了忆,性格也有些变化,她执意要你回去照顾她,我同意了。"
赵洲元说完,在福姬诧异的眼神中,抬手用内力震碎她肩胛骨上的铁链。
铁链哐当一声掉落,福姬也随之无力的跌坐在地。
赵洲元睨着眼,居高临下看着她:“只要你乖乖回到阿薇身边照顾她,我可以饶你一命。”
福姬狼狈的撑着地面,手掌无力的垂在地上,纤细的手臂剧烈颤抖。
她抬头露出满是污血的脸,用嘴型道:‘我弟弟呢?’
“你弟弟?”赵洲元残忍的勾起唇,笑道:“自然是被本座抓回地狱谷,好生伺候了。”
福姬身形一颤,纤细的深吸剧烈颤抖起来。
“不要!”她嘴里无声的呐喊着,跪爬到赵洲元脚下,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泪水簌簌落下。
她和弟弟都是被追月教捡回来的孤儿,自幼相依为命。
幼年的那场厮杀中,她和弟弟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也因此,沦为了追月教毫无人性的棋子。
他们自幼便被送进乐坊,她成了歌姬,而弟弟则成了卖笑的小倌。
他们在乐坊卖弄风骚,游走于各种高 官贵族之间,将得来的情报传回追月教。
她和弟弟相依为命,在乐坊的那些年,每每遇到刁难她的客人,都是弟弟出面替她解围。
后来有一次,她不慎惹恼了一个醉酒的大官,对方震怒,扬言要杀了她。
是弟弟及时赶到,出面救了她。
而那大官见弟弟生的貌美,身段比女子还要窈窕,竟兽 欲大发,当着她的面折辱了他……
事后弟弟奄奄一息被送回房间,她哭着替他清理身子,弟弟却还笑着安抚她,说他没事,是他不好,没有保护好她。
他们是漂浮在浊世的两颗幼小的浮萍,被命运捉弄,自幼失去双亲。
后来又被追月教捡回去,沦为追月教的囚徒。
在乐坊的那些年,若不是和弟弟相依为命,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于她而言,弟弟不止是她弟弟,更是她活下去的支撑和动力。
她亏欠了弟弟太多,就算是死,她也要护好弟弟周全!
赵洲元冷漠的看着苦苦哀求的福姬,一脚将她踹开:“我可以饶他一命,但你也要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福姬连连点头,举起右手对天发誓,表示自己绝不会乱说话。
赵洲元残忍的勾了勾唇角,朝身后人吩咐:“把她送去清池,让人给她沐浴疗伤,换一身干净衣服,明日让她去教主夫人房里伺候。”
“是。”
‘教主夫人’四个字,让福姬身形微颤。
她垂眸看着地面,没人看得清她眼底的情绪。
赵洲元转眸看了她一眼,沉声道:“阿薇怀了我的孩子,你伺候她时,须得万分小心谨慎。”
福姬浑身一震,诧异震惊的抬头看他。
赵洲元却意味深长的勾起唇:“你应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说完,又看了眼她断掉的手腕,道:“回头让人把你断了的手筋接起来,毕竟以后,还需要你来伺候夫人。”
他仿佛看到了未来和苏姒薇一起双宿双飞,鹣鲽情深的日子,心情大好,大笑着转身离开。
福姬跪坐在地上,思绪混乱,久久不能回神,
姑娘怀孕了?
孩子肯定不可能是赵洲元了。
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太皇太后寿宴,在皇宫里那次有的。
孩子肯定是摄政王的。
可是,姑娘她现在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而她,又受赵洲元胁迫,无法告诉她真相……
福姬呆愣的看着自己断掉的手腕,良久,才自嘲一笑。
她在悲悯什么?
难道不是她亲手将姑娘推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吗?
是她害的姑娘变成今天这样子,她又何必在这假惺惺的装好人呢?
-
深夜。
魔院。
隐秘的暗室内,烛火摇曳。
谢萱花换上干净的衣服,处理好自己身上的伤,便埋头扎进自己研制药物的暗室里,苦心钻研起来、
她要研制一种药。
一种能让教主回心转意,爱上她的药!
传闻有一种易容丹,吃了后,可以变幻成任何想变的模样!
教主不是喜欢苏姒薇那张脸吗?
那她就把自己变成苏姒薇那张脸,再杀了苏姒薇取而代之!
正好她的身形和苏姒薇极为相似,她还可以模仿苏姒薇的声音!
这段时间,她就躲在暗处,仔细观察苏姒薇的一举一动,争取能把她学个十成十像,达到假以乱真的地步!
如此一来,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代苏姒薇,成为教主的心上人了!
想到这里,谢萱花激动的深吸一口气,扭曲的盯着桌上那一排药,眼里满是偏执的光:“苦丁香、香蝎子……”
“丑牡菊呢?为什么没有丑牡菊?!”
她激动的站起来,在暗室的药柜中疯狂找了起来。
轰隆一声。
暗室的机关门突然打开,一道黑影闪身瞬移进来,在谢萱花身后站定。
谢萱花浑身一震,猛然转身,看清来人后,脸色顿时一白:“莫……莫长老……”
莫长老目光幽深盯着她:“你在干什么?”
谢萱花心虚的垂下眼眸,支支吾吾道:“属下……属下是在替教主分忧,给教主夫人研制安胎药……”
“哼!”莫长老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对稗燊的心思,我一早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