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苏姒薇喝粥的动作一顿:“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奴婢等春桃离开后,就把那只药碗挖了出来,用布包好,藏在了雀铜院里。”
苏姒薇轻轻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不管明日发生了什么,都别慌乱。”
“是。”
翌日一早。
祠堂的门被两个婆子粗鲁的推开。
“大小姐,你涉嫌谋害老夫人,跟老奴们去见老爷吧!”
涉嫌谋害老夫人?
苏姒薇眉头微蹙。
她从未害过祖母,这两个婆子为何要这么说?
她瞳仁微眯,眼前闪过赵姨娘那双阴险的眼睛。
原来,昨日费尽心机演那么一出,是在这里等她!
赵氏啊赵氏!
你在自寻死路!
*
晨光熹微。
雅风堂内,却弥漫着凝重的低气压。
苏家上下乱成一团。
偌大的主厅内,众人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愁容满面。
昨日,苏姒薇从主屋离开后,苏老夫人就心闷难受,又让人把苏姒薇送来的药囊多加了一个。
结果,到了深夜,老夫人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随即就陷入昏迷,人事不醒。
苏易连夜把汪郎中叫来,给老夫人诊治。
可汪郎中也诊治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办法,苏易只好等到天亮,去请了京城最好的郎中来。
吴郎中给老夫人一诊,竟然查出,老夫人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
而中毒的源头,就来自苏姒薇送给老夫人的药囊里!
那药囊里,添了少许棘草。
棘草本无毒,可和香囊中的蛇尾草混在一起,就能散发出有毒的香气。
苏老夫人正是闻了这股有毒的香气,才会中毒昏迷。
屋内,气氛压抑,
苏礼长叹一声:“大哥!我早就说过,要你不要这么偏心,对苏姒薇好一点,现在好了,她翅膀一硬,就生了报复的心思,竟然对母亲下手!”
三夫人冷嗤一声:“她就是个蛇蝎毒妇,这些年装的温婉大方,大伙儿都被她骗了!看起来温温柔柔,实则心狠手辣,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二夫人刘婉眉头紧蹙,抚摸着小腹,没有说话。
苏澈坐在她旁边,也皱眉不语。
赵姨娘和苏知婳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闪过一丝阴毒的光。
苏易坐在主坐,眼底乌青一片,脸色阴沉:“苏姒薇竟敢做出谋害长辈之事!今日,若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她偿命!”
苏姒薇就在此时,被婆子带了进来。
因着吹了风,她精致的小脸略显苍白,眼底一抹寒凉,渗人而又清冷。
“父亲这是想要谁偿命?”
声音冷漠,无悲无喜。
众人循声望去,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震慑住,一时间,谁都没有出声。
苏易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
好半晌,才忍着怒火,道:“放肆!你谋害你祖母的性命,竟还敢如此嚣张!来人!上家法!”
立马有婆子捧了一根戒尺上来。
苏易拿起戒尺,作势要打。
苏姒薇却嗤笑一声:“谋害祖母性命?证据呢?”
苏易一僵,手停在半空,怒道:“证据就在你送给老夫人的药囊里!里面加了棘草!和蛇尾草混在一起,就变成了毒药!”
苏姒薇嘴角嘲讽上扬,眼里满是冷意:“我若想下毒害祖母,为何要把毒下在我亲手做的香囊里,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
她微抬眸,凌厉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掠过:“怕不是,有人贼喊捉贼吧?”
三夫人立马不乐意了:“你说谁是贼呢?毒是吴郎中验出来的!香囊是你制作的,不是你下毒,还能是谁?!”
“出了这么大的事,父亲不想着报官,让大理寺上门查案,反而关起门来,不分青红皂白,自己断案,平白污蔑女儿。”
苏姒薇静静看着苏易,声音又轻又慢:“父亲可要想清楚了,女儿如今是郡主,就算做错事,也应该由大理寺审案,父亲你无权动用私刑。”
“论身份地位,女儿现在,可凌驾于父亲之上,父亲这是想以下犯上吗?”
“你!!!!”苏易被这话气的脸色铁青。
苏姒薇如今身份压他一头,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
每每想起这事,他就浑身难受。
更何况,苏姒薇现在又不听他的话,无论他如何讨好,她都置之不理。
他本来是有心借着今日这事,好好打她一顿,给她一个下马威的。
可苏姒薇把话挑明了说,他就没法光明正大动手了。
“好!就算不打你,可你也得为此事付出代价!你如此大逆不道,谋害长辈!不配为苏家子嗣!”
“为父这就下帖子昭告众人,取消你的及笄宴和开府宴!”
“至于你,从今日起,不得踏出房门半步!为父自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便在家乖乖待着!等着出嫁便是!”
苏姒薇闻言,脸色一沉,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戾气。
正欲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寒凉阴沉的声音。
“苏尚书好大的官威,你可知,私自禁足当朝郡主,该当何罪?!”
屋内众人皆是一愣。
循声望去,就见院内,一名身披墨色大氅,头戴紫金玉冠,脚踩祥云纹长靴的男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男子俊脸冷漠如霜,眉飞入鬓。
一双清冷深邃的凤眸,眼底裹着深不见底的寒意。
三夫人盯这他看了一会儿,越看越眼熟,
突然想起,这好像,就是昨日在街上,给苏姒薇系披风的男子!
她冷笑一声,立马站起来,阴阳怪气道:“这是哪家的贵公子,这么迫不及待,上门来给大姑娘讨公道了?大姑娘还说没和这男子有染,瞧瞧,人家这不就不请自来了?”
“真是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
“大姑娘与这位不请自来的公子,还真是绝配呢!”
苏易吓得脸都白了,怒吼一声:“你闭嘴!”
三夫人吓了一跳,没好气道:“大哥,我可是为了咱们家好,才说这些话的……”
“你闭嘴!!!”苏易恨不得冲上去,缝住她的嘴,“你可知,此人是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哪个皇亲国戚家的公子哥呗!”三夫人阴阳怪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