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和王春香、苏礼三人听到这些话,顿时得意的垂下眼眸。
宅子和良田以及商铺的地契,都在他们手里。
苏姒薇光凭青口白牙,就想告他们,做梦!
苏姒薇看面露得意的三人,眸色微冷。
他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咬死不承认!
她转眸,神色清冷看着京兆府尹:“大人,苏家三房分家时,从尚书府运出去的箱子足足有几十口!里面皆是我娘的陪嫁珠宝首饰,大人只需派人去三房现在住的宅子去搜,必定能查到证物!”
京兆府尹连连点头:“你可有证据,证明那些珠宝首饰,是你母亲的陪嫁?”
苏姒薇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发黄的册子:“大人请看,这是我母亲的陪嫁册子,上面有官衙的盖印,册子上的陪嫁,事无巨细,皆登记在册,官衙这边亦有记录,大人尽管派人去查。”
京兆府尹接过册子仔细查看上面的官印,辨别真伪后,立马交给身后的人,让他去查当年的备案,核对上面的数目。
随后,又叫了一队官差,去苏礼家搜查。
苏姒薇沉着脸,深吸一口气,冷眼看着跪在身侧的三人。
却见对方面色如常,毫无惧意,眼底甚至有淡淡的嚣张和得意,心中一惊。
对方如此有恃无恐,想必是有备而来。
那些珠宝首饰,只怕,早就被他们提前转移走了。
是她疏忽了。
昨日,她光顾着盯着尚书府,却疏忽了苏礼那边,给了他们转移财物的机会。
思及此处,苏姒薇小脸一沉,精致的眉眼间,掠过一道冷燥的戾气。
她猜的没错,官差去苏礼家搜查了一圈,最后什么都没查到。
京兆府尹听了官差的禀告,脸色不由凝重起来。
他相信长乐郡主不会平白诬告人,可他确实没在苏家三房家里搜出证据。
就算他有心给对方定罪,没有证据,他也不能胡乱定案啊!
“大人!”王春香仰起头,大声道:“当日分家,我们从苏家运出去的箱子,里面不过是些大米白面和棉被衣物,根本不是所谓的白银和珠宝首饰!”
“分明是长乐郡主眼馋三房分走的良田和商铺宅子,这才找借口诬告,想以权压人,夺走我家的财产!”
此话一出,现场再次议论纷纷。
苏姒薇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方才苏老夫人说,我母亲的嫁妆,是由我在保管,可事实上,除了母亲留给我打理的几间商铺,剩下的庄子和良田的地契,全都锁在我娘的嫁妆箱子里。”
“那些箱子放在苏家库房,钥匙早在我娘重病昏迷那年,被我爹强行夺走,给了他的宠妾赵氏。”
“赵氏以妾室的身份,替我母亲执掌中馈,却中饱私囊,多次挪用我母亲的嫁妆,讨好苏老夫人。”
“母亲嫁妆箱子里的珠宝首饰,古董文玩,被她暗中掉包,全都送到她自己和老夫人的院子里!”
苏老夫人听到这话,顿时慌乱起来:“你信口雌黄!你这是无中生有,捏造事实!”
“赵氏区区一个妾室,又怎么可能代替主母执掌中馈?”
“大人,她这话漏洞百出!万不可信啊!”
京兆府尹看向苏姒薇:“郡主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言属实?”
“尚书府内下人皆可作证!”
“好!”京兆府尹道:“来人!传尚书府下人——”
就在这时,府衙门口,突然响起一道落寞沧桑的声音。
“不必了,我可以作证。”
苏姒薇听闻此声,诧异回头。
苏老夫人和苏礼等人,更是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过去。
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一道落寞又狼狈的身影,缓缓映入众人眼帘。
男人面色憔悴,眼底乌青一片,胡子拉碴,眼睛猩红,染满了红血丝。
不是苏易又是谁?
苏老夫人看清苏易的身影,顿时气的破口大骂:“你来做什么?!”
“看看你生的好女儿!”
“把苏家害的家破人亡不说,如今竟连三弟的家产都想侵占!”
苏易听闻此言,自嘲一笑:“母亲说这话时,就从来没有过良心不安的时候吗?”
苏老夫人脸色一僵,恼羞成怒道:“你放肆!”
砰!
京兆府尹猛地拍下惊堂木:“肃静!”
苏老夫人讪讪的闭了嘴,心里却并不慌乱。
苏易最是愚孝,从不敢忤逆她。
她只要严厉警告的看他一眼,他肯定不会乱说话的。
只可惜,苏老夫人自信过头了。
她昨日说的那些话,伤了苏易的心,也让苏易在昏迷过后,黄粱一梦,幡然醒悟。
苏易昨日在雪中昏迷后,就陷入了黄粱一梦中。
梦里,他走马观花般看到了自己和苏姒薇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以第三者的视角,旁观了这些年来,他对苏姒薇的所作所为。
梦醒后,他只觉得恍如隔世。
从前,他对苏姒薇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吗,都不觉得愧疚。
可今日梦醒后,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对苏姒薇所作所为,竟生生抽了自己两巴掌。
他真的不是人!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女儿,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
他就像被鬼迷心窍了一般,一看到苏姒薇的脸,就控制不住心生厌恶。
就好像,无形中,有人在操控着他,逼他做一个偏心的坏父亲。
或许,昨日那场醉酒后的昏迷,让他阴差阳错下,摆脱了那人的操控。
如今,他看着苏姒薇,心中除了愧疚,就只剩自责和后悔。
“府尹大人。”苏易立于堂前,掀开衣摆,直直跪了下去:“本官能作证,长乐郡主,所言属实!”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
苏易是苏姒薇的亲生父亲,亦是尚书府的男主人。
他说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苏老夫人眼前一黑,厉色怒瞪着苏易:“大郎!休要胡言!”
“你若是敢在此胡言乱语,我此生都不会原谅你!”
“母亲不原谅,那便不原谅吧。”苏易哑声道:“反正,母亲心里,也从未有过儿子。”
苏老夫人浑身一颤,不尬置信的看着他。
她从未想过,苏易也会有当众忤逆她的这一天!
他明明是三个儿子中最愚孝,最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