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楼梯有匆忙脚步声，是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陌生面孔，手里提着工具箱。
“你们来了正好，到天台铁门采集一些指纹，还有地上的脚印，然后就在下面等我。”东原下达任务。
“好的。”
校长打开电灯，办公室变得明亮舒服，和白天的感觉不一样。
“随便坐。”语气就像家里在开追悼会。
“既然是问话，那其他人就请先在门外等一等，你们不要交头接耳，等我叫你们。”东原说，俊木和大家走到门外。
“好的。”
“好的。”
校长第一个接受问话，其他人站在门口走廊，雨后走廊上不时有蚊子烦人。
在外面听不见里面说什么，班主任脸色好差，也吓得不清，眼眶湿润，她和副校长站在一边，没有讲话，成丰递给她纸巾。
有几回副校长眼神恍惚，看起来紧张得有些魂不守魄，还看了几次手表。她是第二个进去，校长出来后没有说什么，等副校长进去后才说。
“是事故后的处理？”成丰问。
“是属于事故吗？”老伯问。
“他们暂时这样判断。”校长点了一根烟，用力地吸一口。
透过百叶窗一丝缝隙，成丰看见老女人问话表情严肃，但时不时的还有带着笑意，好像和警察认识的，认识也不奇怪。校长有话和班主任说了一会，副校长大概说了十分钟，然后客气地点点头，走出门口后说，“真是晦气，偏偏这个时候出事。”就招呼也不打地跑下楼梯去。
“她那么急干嘛？”成丰问。
“哦，她女儿今晚举行婚宴，她是吃到一半被我叫过来，现在过去估计收尾了吧。”校长轻描淡写，原来刚才一直紧张地看着手表，是担心婚宴的事。
“她这么老，女儿才出嫁吗？”
“女儿也三十多了，挑挑剔剔的。”校长口气有些嫌弃，看来对她家事了解不少。
成丰一脸不屑，甚至感到厌烦，这都出人命了，真想掉下去的人就是她。什么叫偏偏这个时候，说得好像改成其它时间就可以发生一样。
轮到成丰进去了，这只是例行公事。成丰做了自我介绍，东原也做了自我介绍。
“我们以前见过面。”成丰说，随后提起了当年这里发生的坠楼案件。
“对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你回来这里当老师啊！”东原也有些惊讶，好像某个故事的主人公见到了里面的配角。
“是啊，又接受你的问话了。”成丰还透露，死者景江的爸爸，就是当年那起案件的目击证人。
“巧了巧了，你不说，我都没印象。”他狠狠地拍了桌子，外面的人以为里面是在争吵，俊木开门进来。
“没事，出去先。”他关上门。
“对话这些会记录下来吗？”成丰问。
“暂时不会，这两件事没有联系，只是凑巧，真他妈的凑巧，死神总是关顾这里。”但成丰知道，即使没有记，问话也是有录音的，他胸口一个小录音器。
“先不叙旧了，说说今晚的经过先。”
成丰详细说了今晚的经过，还有自己是尸体第一发现者，东原一直点点头，他真是不错的倾听者，听完后问，“这孩子成绩平时怎么样？”
“景江成绩不错，期中考排在班里前几名。”景江并无学习上的困扰和压力才对，才只是三年级，况且据他所知，跃生对他也没说过什么要求。
“有没有比较坏的同学欺负他？”
“据我所知是没有，你等下可以细问班主任。”
“小孩发生这种事，你们怎么看？”成丰反问他，两人互相对视，看谁先开口。
“我们推测是意外，详情不便说。”
“你们警察都喜欢来这一套吗？”东原被这么不礼貌一问，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叉。
“按照程序，”东原低声说，“我们判断是自己坠楼，我们同事已经在采集指纹，具体明天就可以知道，按现场判断只有他一个人脚印。我下属推断，是小孩看彩虹，看得入神，不小心掉下去的。”
“看彩虹？”一个不该与死亡挂钩的词。
“是的，坠楼的位置是看彩虹的绝佳位置，这点我已经确认过了。”
“这个，不可能吧？”成丰想简直就是胡扯。
“所以我们询问小孩有没有被人欺负或者学习压力大，自己寻短路。”成丰摇摇头，这种可能性可以排除。
东原说了下一步的调查，还有小孩的家庭关系，他对成丰好像滔滔不绝，像给上级汇报工作一样。
“问话就先到这，留个电话吧。”
成丰走出办公室，请班主任进去，校长在门口抽烟，心烦着发生这样的悲剧，还是在自己的上任期。
“我们一会去医院吧。”校长建议，成丰点点头。
“发生这样的悲剧，真是想不通。”
“别说你了，我也一样不解。”
班主任好像在里面哭了起来，碰到这种事女生很难压抑住情绪。
老伯一直没有说话，作为管理者，他居然没有发现事故，心里怕会受到校长的责骂，一直安静的听他们讲话，成丰给他一根烟，他才说，“哦谢谢。”
“阿伯，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校长说道，他点点头，陷入沉思。成丰问校长吃了没有，他说刚准备吃，就接到电话，这情况和成丰一样。
“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了。”
班主任走出来，老伯进去，一会功夫就问话结束了。警察说要不要一块去医院，他们点点头。
校长让老伯回去。成丰让班主任也回去。
“可我是班主任。”成丰不知道她到底想不想去。
“我是他爸爸的好友，我去吧，有情况我再告诉你。”她点点头。
“好吧。”鼻音很重。
“别哭了，明天请打好精神讲课，别让学生们感到异常。”成丰安慰她说。
“这样叫我怎么打好精神呢？”成丰没有回应，人又不是冷血动物。
“我们明天也会来学校的。”东原队长说，两个取指纹人员已经在车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