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起事件的队长。”还不能确定是意外还是他杀，他定义为事件。
“警察先生，我是校长，你看这事？”校长焦急说。
校长是和警察讨论现在事情要怎么处理好，成丰听不清在说什么，只见他大汗淋漓、焦头烂额的表情。
老女人则站在一旁，她看见成丰，好像疑惑他怎么在这里。对于警察先生的对话，她也显露出紧张，论谁看到这样的画面都会心有余悸。
队长和部下随后跑上行政楼，“你们几个人先在下面等一等！”他吩咐后爬上楼梯。
成丰这会才想起来，这位警察就是当年调查卡雯事件的小跟班，现在模样沧桑了许多，腰围也粗了不少，已然是个大叔，这么多年升为队长了。
楼梯里伸手不见五指，开着手机灯光，两人来到天台，天台出口是一个大铁门，推开后会自动合上那种。没有上锁，谁都可以上来，他们事先准备好了手套。
“小心点，看看有没有人。”
走出铁门，天台雨后很多积水，水里是灰尘长年累月积压形成的胶状物，泡在水中看起来粘糊糊的。一半的地面铺着隔热板，是上世纪的东西，一个人影也没有。
队长叫东原，年龄五十二，不是本地人，已经在这里工作二十五年。其实中间也有调到其他镇去，最后还是回到这里。在这边负责凶案调查，跟班的是俊木，年龄在三十五左右。
两人很仔细地查看了天台，从出口右手边走四米距离正下方就是尸体的位置，这里的围栏就一米高度，上面镶嵌着一根细得像焦炭的铁条，生锈得单手用力就可以折断。
“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东原查看了积水中有明显踩过的痕迹，沉积物中有几个大小一致的小脚印，没有第二种小脚印和大人的脚印了。
“下去记得查看他的鞋子！”
“你看这里！”现在检查到围栏上，很明显上面稍微干透的表面有两个脚印，这一面也没有了铁条。
“应该是这里掉下去没错。”
俊木拍了几张照片，东原从围栏往下望，从墙上到尸体的位置，大概有一米五的距离，这是在空中落下滑翔后产生的距离，楼层越高，滑翔的距离越远。从刚才见到的尸体判断，是后背部位先着地，当场死亡的吧。
“你有什么看法？”东原问，俊木现在做为他的部下，东原喜欢有事没事考考他。
“我觉得是意外。”俊木说。
“什么？意外？”东原考虑的确是另外两种结果。
俊木拍好图片，将手机灯光在周围晃一晃，站起来说，“今天下午不是有雷阵雨吗？雨大概五点半就停。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发生什么事？”东原好像没有头绪，双手交叉。
“是彩虹！”
“你说彩虹？”
“是的，当时的彩虹就在正西边，也就是我们站的这个位置前面。”俊木指向前方。
“站在这里看，是绝佳的视野，可能看得太专注，不小心掉下去。”东原听他这样解释，未免太过牵强了。
“你一定觉得这种解释很牵强吧！”这还真猜中了东原的想法。
“不是牵强，简直是胡说八道。”
“人类的行为一直是很变化多端的，有人走路玩手机，不知不觉就掉入水池里溺死。这种在没有手机前不可想象的事，现在已经司空见惯。”东原听他这样分析，就像教科书般的推理。
“可学校这么大，哪里都可以看，安全的看，为什么偏偏来这里？”东原继续提问，“还有，那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他觉得俊木很适合去培训刚入部门的菜鸟，理论说法很有一套。
“可能他事先并不是来看彩虹的，是先到天台来玩，接着才出现了彩虹，就被迷住了。”这个解释有不到一半说得过去。
“彩虹啊！那这起事故可以取名为‘夺命彩虹案’，凶手就是彩虹。”
“当然，自杀的可能性也很大。”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说？”
“我也是说完后才发现的，队长你怎么看？”
“我推测是自杀，从线索上看，这里没有第二个人来过，等会检查一下门把手的指纹。”
“好的，我叫人现在拿设备过来。”
“成绩不好或者受到霸凌，都有可能是自杀的原因。”俊木沉思一会，这样就自杀，实在是太可惜了。
“学生的成绩还有同学关系也要好好调查一下。”
“好的队长。”东原估计明天一天就可以结案，明天是周五。
“这学校也挺邪门的。”东原说，风吹过他凌乱的头发，他看着周围，像是在回忆。
“什么意思，哪里邪门了？”俊木吓了一跳，看向四周，感到一股诡异的气氛。
“很久以前，不记得什么时候了，也发生过坠楼事件，死了一个女生，就在那边。”东原指向两栋楼入口处的黑暗角落。
“也是自杀吗？”
“我记得当时有目击证人，不是自杀。”
“后来呢？”
“一直找不到目击证人所说的凶手，案件就这样搁置了，那时我还是小跟班。”俊木不以为然，跳楼案件哪里都有可能发生，杀人更是如此。
“目击证人也不一定可靠，破案也需要证据。”俊木口袋里拿出警戒线胶带，先把天台门拉上警戒线，做完后两人下了楼。
东原队长和孩子家人还有校长商量事情该怎么处理，考虑着立案调查。
现在尽量先安抚他们的情绪，现场的工作已经做完，孩子的身体装上蓝色袋子里，跃生坐在地上，跪着看着孩子推上救护车，双脚站不稳，成丰把他扶起来。
“再怎么拒绝也得先把孩子送去太平间，我回教室给他拿了书包。”成丰对奔溃了的跃生说，跑回来把书包也放进车里。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成丰自言自语。
血迹已经用塑料白布盖住，草丛里也拉了警戒线。校长和警察跟家属协商，一致同意先不向外公开，等警察处理后看情况，明天周五学校照常上课。
车子已经启动，救护车的鸣声没开，看着车子消失在转角，成丰没有想到，这件事在以后会成为他们友谊的终结，因为事态接下去的发展，完全是他始料未及的。
眼前要处理的事，警察要做一下盘问，校长表示十分配合，说到他办公室去，和成丰一群人在内，走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