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平就像个小跟班一样,乖巧的跟在顺德帝身后。
一众皇族贵戚摩拳擦掌,等着顺德帝发号施令他们就会冲进山林。
顺德帝立与众人前,为此次狩猎作着开猎演讲,在李太平听来无非就是些告诫大家平日里要多加习武,保卫九州,扬我大盛之威的废话。
但还是听的众人热血澎湃,一个个面色激昂,纷纷表起衷心。
哼,有这膀子力气去抓妖兽呀,也不知道顺德帝怎么想的,出这么大的事情还有闲情雅致搞这些仪式化的东西。
尤其是太子一帮,虽然身边少了镇国司的属下看起来有些势单力薄,其他朝臣也听说昨日太子在御书房挨了骂,所以不敢凑的太近,但这刘懈但依旧巧舌如簧,舔的顺德帝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演讲完毕,众人听取号令背弓上马,严阵以待!
“出发!”顺德帝大手一挥,一声令下,几百号人马瞬间出动。
这群狩猎之人走后,整个猎场边缘便显得空旷了许多,李太平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回头四顾,只见不远处一名白发华服老者眯着眼睛,眼神如刀刃一般朝这一带张望。
“李太平,你不随他们去猎鹿,也讨个好彩头吗?”顺德帝转身过来,看着他说道。
李太平微微躬身,“微臣家中钱财也算够用,便不与他们争抢了,还是在身边侍奉陛下的好。”
顺德帝轻笑一声,“凡是在此处者,不是求钱财便是求名利,如果你可以夺得头彩,朕便答应你一个要求。”
顺德帝说这话似乎是早已看穿了李太平有事求自己的想法。
“微臣所求之事不小,说出来怕陛下为难,还是算了吧。”李太平嘿嘿笑道,暗地里使了一招欲擒故纵。
要求顺德帝查妖兽案不难,难的是把谦儿哥的青书案一起翻了,现在虽然已经知道是黄娥陷害的云妃才导致谦儿哥被流放,但要翻案还是要找一个合适的契机。
而顺德帝好像就顺着他的套路走一般,摆摆手说道:“朕准了,你去便是!”
“臣遵旨!”李太平微微一拜,虽然口上答应,但脚下依旧没有动作。
顺德帝见状疑惑道:“怎么?有什么难事?”
“微臣今日没有备马,两条腿跑不过别人四条腿,怕给陛下丢脸!”李太平故作为难道。
顺德帝失笑道:“哼,就你机灵,朕的宝马先借你一用,完事给朕骑回来!”
“得令!”李太平翻身上马,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扬长而去。
“李小旗,你的弓箭还没拿!”一名宦官匆忙找来弓箭,却发现李太平早已远去。
“罢了,他骑了朕的马,哪里还用得着这些玩意。”顺德帝摇头笑了笑,闲庭信步的朝着远处慢慢溜达。
这皇族狩猎场甚是广阔,真要算起来估计有半个尚京城大小,由于李太平是后出发的,前面窜出去的那些皇亲贵戚早已甩了他八条街。
不过李太平并不在意,进了丛林后便将马匹拴在树上吃草,咬破手指画出几只飞鸟作为僚机,自己找了个凉快的地方闭目养神守株待兔。
他才不去做那种无用功呢,这林子跑一圈怎么也得大半天的时间,更何况还要去找一头奔跑的鹿!
还不如躺在树旁多休息一会儿来的舒服!
西面慢慢飘过一朵乌云,看上去乌黑浓郁,不一会儿便遮住了半边天,雨水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李太平无奈起身,从旁边的树上拽了几枝树干,搭了个简易的小帐/篷。
“这天气,不会打雷吧……也不知道躲在大树下会不会被劈……”李太平自顾自的喃喃道。
轰隆隆!
真是言出法随,天空中瞬间雷电交加。
李太平慌忙爬出来,咬破手指,在周围的树木枝干上挨个儿画了几个避雷符。
这是术士六品祭符境可以掌握的法门,通过符篆施展法术,不过比起于妙戈还得用黄纸,李太平的这个更加方便,只要有血,随处可画。
画完之后,李太平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钻进搭建的小窝里呼呼大睡。
丛林深处,太子刘懈带着一众青年贵戚在雨中四处寻找那头福鹿的踪迹,身后不远处跟着百户伊秋保护他的安全。
先前他们已经猎杀了十几头鹿,但无一例外,鹿角上都没有红绸。
“太子殿下,这大雨瓢泼寻找困难,在下刚才偷偷藏了一段红绸在身上,要不然……”说话的户部尚书白慈的儿子,白鹤。
此人本就是一名花花公子,平日里早已被酒色掏空身体,哪里能经得住在马背上长时间的颠簸,但太子又是自己老爹投靠的主子,今天还得把他伺候好了。
多番寻找无果,被雨淋着而且本就体弱,白鹤的身体已经有些微微发抖,没办法只能搞这些旁门左道,想要帮助太子蒙混过关。
但刘懈似乎并不领情,立刻出言呵斥道:“放肆!本宫自幼便受到父皇教诲,持国者必当律己,如果今天本宫依靠这些手段赢了彩头,日后持掌大盛遇到了困难,难道也要骗这九州子民吗!?”
白鹤听闻讪讪笑了笑,不再言语。
周围的其他随行贵族子弟,刚才想要附和白鹤提议的人也选择闭上嘴巴,不触碰太子的霉头。
但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太子刘懈何尝不想早些找到彩头回去领赏邀功,但昨天刚刚挨了训,父皇甚至说出想要废掉他这个太子的话,在这风口浪尖上再度作假,挑衅皇威,如果被发现了可真是万劫不复。
即使讨不到彩头,也不能让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印象再次跌落。
“给本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凡寻到福鹿踪迹者赏金百两!”刘懈挥起马鞭率先朝前走去。
但能参加皇族狩猎的公子哥们,谁又会缺那百两黄金呢?不还是为了以后家族能在大盛朝中站稳脚跟吗?
一帮人大眼瞪小眼,相互望了望,皆是暗暗叹了口气,随后骑马跟了上去。
太子一行人又寻找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福鹿的踪影,劳累之下,还是有人壮着胆子提出要休息一会儿。
刘懈本想拒绝,但看众人都无精打采,再加上雨越下越大,还是咬牙应了下来。
众人松了口气,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都亲自动起手来,好不容易找了些干树枝,在树下搭起篝火取暖。
“你们谁带吃的东西了?”户部尚书之子白鹤坐在火堆旁问道,小半天的狩猎让他饥肠辘辘。
奈何这帮人平日里都是被伺候惯了的主,没人能想到出来狩猎还要自己准备吃食。
一圈公子哥大眼瞪小眼,全都摇头表示没有准备,太子刘懈的肚子这会儿也咕咕叫了起来,皱着眉头不说话。
这时旁边的伊秋走了过来,向白鹤递上一把短刀。
“那边有兔子,杀了来吃。”伊秋言简意赅,朝着不远处自己马匹后吊着耳朵的几只灰兔点了点下巴。
“这……”白鹤看着手上的短刀,又看了看那边还在挣扎的兔子,咽了口口水。
“白兄该不会不敢杀兔子吧?”另一名公子哥表情玩味的看着白鹤。
“胡说!区区一只兔子而已,有什么不敢的,但它好歹也是条生命,真要杀了它会不会有些残忍……”
“哈哈哈哈哈!”一圈人哄堂大笑。
这时从北面传来阵阵马蹄声,骑马走来一队人马,全部身披铠甲,为首之人正是车骑将军韩闯,身后跟着韩当路和一众将军子弟。
“太子殿下怕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韩闯骑马走来,看了看火堆,又看看白鹤手中的短刀,差不多已经明白了发生的事情。
刘懈有些不悦,但还是起身说道:“正准备吃些东西,不劳烦韩将军费心了!”
韩当路在父亲耳边耳语几句,韩闯听了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朝着后面的军士挥了挥手,“给太子殿下带几支鹿腿过来!”
说罢,就有人把几支剃了毛扒了皮的肉腿提了过来,肉质鲜红,还在往外渗着血沫,一看就是刚刚宰杀不久。
“用不用下官派人替殿下烤了它们?”说是帮忙,可语气中的嘲弄众人都听了出来。
太子刘懈看着鹿腿,又看看围着一圈的这帮废物,深深叹了口气,“不必了,本宫自己来!”
“看韩将军要去的方向好像是要返程,看来也不过如此,父皇的彩头也不要了吗?”刘懈哼笑一声,想要找回场子。
韩闯听了哈哈大笑,“返程确实是要返程,不过犬子运气不错,陛下的彩头已经被他猎到手了!”
什么?福鹿被韩当路找到了?!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