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龄整理完画卷,这才抬头去看。
面前的男子衣着奇怪,倒不像是中原人。
方才撞到翠微的侍卫连忙过来赔不是,翠微赶忙摇头,“没事,没事……”
等几人走进王府内,沈九龄这才转头询问江回,
“刚才几个侍卫带着的人是谁?看着不太像京城的人。”
江回说,“回王妃,方才的人是霍将军请来的军医,昨晚见了王爷后,今日一早就要被送出大周了。”
原来竟也不是大周的人。
沈九龄没再多问,想到今日萧宸乾的举动,她琢磨不定。
一时间,沈九龄觉得还是先担心担心她自己的安危再说吧。
这次沈长安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已经承诺不再迎娶冯氏进府,即便是萧宸乾想插手,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只是不知萧宸乾会不会为了替沈月灵泄愤,过来针对她?
苦恼!
沈九龄将画卷交给张姑姑,让她选一处好地方挂着。
如今母亲去世已久,她还未曾好好的供奉过,正好借此画卷,当做供奉香火的慰藉了。
等一切处理完,沈九龄用完饭后,就起身换了件衣服。
张姑姑正在替沈九龄铺床,瞧见沈九龄并未就寝的意思,倒是有些懵,
“这么晚了,王妃还要出去吗?”
沈九龄点了点头,“有点事儿要办,今晚若是王爷过来兴师问罪,你们就说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别因为我被他责罚,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听沈九龄这么说,张姑姑和翠微都有些担忧。
两人互相看了眼,倒也没再说什么。
王妃一向有自己的考量和打算,她们身为下人,自然也不好插手。
“那王妃早去早回。”
沈九龄点头,这才趁着夜色快步离开了王府。
*
如今她方才拿到天香楼等地的纸契,以往都是沈长安把持着。
既然这些都是母亲留下来的,她自然要过去一探究竟。
尽早把这些东西都握在自己手里才踏实。
除了天香楼等地,让沈九龄最是好奇的倒是云降阁。
这是个茶楼,平平无奇,就连沈长安都不大重视此地,整年所赚的钱,还不及天香楼一半。
可她倒是莫名想过来瞧瞧。
京城的夜色倒是热闹人来人往,挤挤嚷嚷的,不远处舞狮子的声音格外响亮。
百姓们围观喝彩,倒是显得云降阁格外冷清。
沈九龄刚要走进去,旁边的人瞧见多嘴一说,“我说这位姑娘,你要是没事的话,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人家这种地方,平头百姓都是进不得的,进去也是要被轰出来。”
“为何进不得?难道只有那些达官贵臣才能进去吗?”沈九龄疑惑发问。
“这样的茶楼,一般百姓咱也花费不起,确实只有那些王公贵臣们才喜欢来这些地方。”
听着男人的话,沈九龄笑了笑,并未理会,朝内走去。
果不其然,她刚进去就有女子过来拦住了她,“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请出示一下您的腰牌。”
原主记忆里倒是也知道一些,进出云降阁,得有这里亲自发放的腰牌,若是身份不够尊贵,花大价钱也是能买到的。
这里最忌讳的就是有人硬闯,据说这些看守的人个个身怀绝艺,往里硬闯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沈九龄颇为无奈,她哪有什么腰牌,好在今日拿着纸契,“我要见你们这里的掌事。”
沈九龄将契书递给了女子,上面有官府盖章,伪造不得。
女子接过契书一看,有些发懵,随后才说,
“小姐请稍等,先里面坐,我去请我们掌事过来。”
说完,恭敬地抬手,示意沈九龄里面请。
沈九龄点头跟着她走了进去。
整个云降阁,入目是庭院石桌,远处飞檐峭台。
楼可摘星。院门前一扇石屏,上雕翠竹荷月。
古色古香的庭院,并不华丽,犹显得清冷。
跟着女子一路走向里面,到了一处雅室内,里面香气萦绕,格外安静。
女子规矩的招手示意下人上茶,“小姐稍等片刻。”
说完后,女子就先一步转身离开了。
下人规规矩矩的将茶水放好,看向沈九龄的目光带了一丝惊讶。
毕竟后院的雅室内只有主人家才能进,如今这个生面孔竟也能到这里,当真是稀奇。
沈九龄做了会儿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抬头就看到一个衣着降紫色衣裙的女子缓步走了过来。
女子发髻高梳,眉眼中透着一抹冷冽之色。不苟言笑,看上去十分不好亲近。
看到沈九龄时,女子冷漠的走了过来,“你是何人?”
看到女子如此戒备,沈九龄也不恼,平静的说,“我是云神音的女儿,以往这些产业都是沈长安所管的,如今被我拿回来,自然要过来接手。”
听到云神音三个字,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呆愣住。
看向沈九龄的目光也从方才的警惕变得不可思议。
她连忙拉住沈九龄的手,“你,你是夫人的孩子?”
看到女子态度转变,沈九龄点头,“是我。”
女子当即站了起来,恭敬的跪了下来,“奴银烟,见过大小姐,刚才对大小姐颇有失礼,还请小姐恕罪。”
奴?沈九龄微微眯眼,听她这话,心里就生了几分蹊跷。
不过,她也没想多深,起身,拉住了银烟的手,
“不知者不罪,再说了,你也未曾对我有过失礼,先起来吧。”
银烟这才拘谨地点头,同沈九龄坐下后说,
“一直以来整个云降阁都被沈长安所掌控着,奴询问过大小姐的下落,他都一一推辞了,如今总算等来了大小姐。”
听着银烟的话,沈九龄面色凝重,“这些我知道,我母亲留下来的产业,都被他一人把控着,我也是如今才知道的。”
银烟看着沈九龄,“他压根不配掌控这云降阁。这是夫人特意替小姐准备的,
岂能落入他人之手,好在如今大小姐回来了,奴心里也算有了着落。”
沈九龄不是傻子,听着银烟话里话外的意思,倒像是这云降阁并非寻常的茶楼。
“我母亲特意替我准备的?这是何意?”
听沈九龄询问起来,银烟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站着的几个侍女退下去。
房门被推上,雅室内就剩下了沈九龄和银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