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总之祁梓君觉得现在的气氛简直是棒极了,聊天说话不需要顾及任何的东西,这大概和单丞给人的感觉,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
具体是什么关系,这会儿祁梓君又是说不上来了。
“你就当,我是家底殷实好了。”单丞笑了笑,不过并不想要在这个问题上面多说的样子。
祁梓君也明白,有些事情的确是不好明说的,说的太清楚太明白,反倒是叫人觉得没意思了。
“还有最后一家,走完之后就没有了。”祁梓君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手头上所有的文件资料,在确认了只剩下最后一家之后,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这庞大的工程,“我本来还以为要等到了明天才能解决了。”
单丞看着祁梓君那一副模样,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哪有那么麻烦的,不过是因为你觉得东西多而已,真的算下来其实也不多。”
祁梓君翻了翻白眼,都不乐意和单丞理论来,只能说,这世界其实还是不公平的。
有些人已经有钱到了,都没有钱字的概念了。
“你知道你这么多的东西加起来,值多少钱吗?”祁梓君是没有给仔细算过的,但是大致上估计,足够一个人挥霍一辈子了。
单丞比祁梓君更加没有概念,所以在祁梓君这么说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单丞带着祁梓君在外头转悠了一个下午,等到回到公司,天都已经黑了。
刘骥看着单丞那一副观光完了之后回来,继续工作的样子,忍不住的直摇头,不住的感慨万千:“要我说啊,单总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你看看,现在得留下来加班了吧……”
单丞从文件堆里面抬起了头,斜了刘骥一眼,在刘骥准备脱逃之前开了口:“刘骥啊,这份文件你给看一下……”
刘骥的内心骂爹的心都有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居然还强留人陪着加班的!有本事,你把人家姑娘给留下来啊!留助理,算什么本事!
“单总呀,您对祁小姐到底什么心思呢?真看上了?”刘骥这人吧,从来不懂什么叫做吃一堑长一智,一个坑里他能摔完一次又一次。
单丞瞥了一眼刘骥,松了自己的领带:“下午艾拉发你的文件,你今天晚上整理一下,明天早上我要看。”
“您这是公报私仇!”
“有意见?”单丞收拾了一下手头上的东西,准备走人,“憋着!”
单丞对祁梓君抱着的,到底是什么心思,估计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单丞自己才知道了。
祁梓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气还不错,到了花开的日子了,花粉过敏的日子,又要开始了。
“君子啊,隔壁的老王铺子里弄来了一个据说很牛逼的瓷器,看看去?”苗青青乐癫癫的跑进了店面,看着坐在柜台这边发呆的祁梓君,拉着人就准备往外头冲。
自从上回把郓城这边的保险公司都给转悠了一遍之后,祁梓君算是彻底的歇息了,都三天没有被传唤了。
这种生活其实是很自在的,在需要的时候出现,不需要的时候自由活动。
“隔壁老王能弄到什么好东西?”祁梓君忍不住的直翻白眼,“就连他脖子上面带着的那个老蜜蜡都是假的,和他说是假的还不相信的人,能弄到什么好东西?”
“所以,人家说王老五嘛,走了走了,看看热闹终归是好的。”苗青青拉着祁梓君死活往那边走,“不少人在围观呢,花了老王不少银子。”
祁梓君其实是不怎么抱希望的,不过看到东西之后,忍不住的一阵唏嘘,没想到老王也能弄到好东西。
也不是说老王这会没做亏本买卖,只能说比起以前有所进步。
“你这对红底蓝釉的鼻烟壶,左边的这个是真的,右边的这个也挺像真的,不过……防的再真,也还是假的。”祁梓君看了一眼老王手上的鼻烟壶。
“这可是汴梁祁门瓷器一支的人弄来的!”老王就不行了,怎么就能够使假的呢?祁门的人说是真的。
“鼻烟壶原来是自成一派的,被瓷器一支给吞了。技术是真的不行了,我都看得出来是假的,不过有一个是真的已经不错了,另一个真的让鼻烟壶那支的最后一任掌门给带进了骨灰盒里头去了。”
“你怎么知道?”老王不相信的看着祁梓君,觉着吧这人多半是在糊弄人的。
“好,先不说另一个已经刚被带劲烟灰盒里面去了。鼻烟壶,小可手握,便于携带。明末清初,因为鼻烟传入中国,产生了鼻烟壶。新做出来的瓷器要像真的得做旧,在瓷器这边说起来也就是去‘贼光’,办法无非就是‘咬’、‘喂’、‘盘’……之类的。你看你右边的那个,明显的没喂饱,缝隙里面还是新的。”
祁梓君随手指了指已出细小的裂缝处,可以看出里面的颜色还是很新的。
看着老王那一脸被打败的模样,祁梓君也就懒得再和他继续将就下去了,有些东西内外行实在不见得能够完全说的明白。
只是,祁梓君转身出门,却没想到在门口有人正等着自己。
“梓君。”唐铭泽就站在门外,刚才祁梓君说的那些话,他听见的一清二楚。
祁梓君没想到唐铭泽会找到这边来,在对上唐铭泽的目光之后,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
这大街上当然不好说话,虽然说不想和唐铭泽再有什么牵扯,但是在大街上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有事吗?”祁梓君冷着一双眉眼的看着唐铭泽,“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感觉回去吧,别回头人能够祁姗看见了,她又得来找我麻烦了。”
唐铭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祁梓君继续下面的谈话,原本他们是关系最好的师兄妹,却在突然之间变成了现在这样,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梓君,我们就不能好好的坐下来谈吗?”唐铭泽满脸无奈的看着祁梓君,“我和姗姗结婚完全是为了书画一支的生存,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你和祁姗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娶了祁姗是事实,这就足够了。”祁梓君当然知道,唐铭泽从一开始就是当作钱币一支的接班人来培养的,“唐铭泽,你扪心自问,你取祁姗就真的只是因为她才是祁门名正言顺的祁家小姐吗?”
祁梓君冷笑的看着唐铭泽,不愿意再继续和他纠缠下去,回过了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苗青青,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唐铭泽被祁梓君反问的一愣,自己难道不是为了钱币一支吗?
那是师傅的心血,那是师傅苦苦支撑了二十年的心血啊,他怎么可以让书画一支就这样灭亡被吞并?
“你只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已,娶了祁姗,你是名正言顺的祁家姑爷,不需要考核就可以当上书画一支的掌门。如果你只是唐铭泽,你要接受的考验……”祁梓君一脸玩味的看着唐铭泽,“你应该很清楚吧,就凭你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通过。所以,你才会去娶祁姗。”
唐铭泽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咄咄逼人的祁梓君却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这种被人看穿了心事,甚至被人毫无顾忌的讲出来的无力感,让唐铭泽非常的不爽,无端的不快。
“师兄,何必继续在这里假惺惺?”
“不然呢?不然我能怎么办?”唐铭泽的脸上带着嘲讽质问逐渐黯淡的神色,“我的本事不够,这一点我不否认。如果我不娶祁姗,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书画一支被人吞了?还是拱手让人?师傅守了一辈子的东西,我得替他守住。”
祁梓君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看着唐铭泽的目光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唐铭泽,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苗青青原本在老王那边看热闹看得挺开心的,结果一回头就发现祁梓君人不见了。
再回到自己店里面的时候,就看见唐铭泽和祁梓君面对面的坐着,唐铭泽说的那番话她听到了,听的只觉得可笑之极。
唐铭泽既然来找了祁梓君,当然知道这家店是什么人开的,也知道自己必然会对上苗青青,所以在听到苗青青的声音的时候,还是非常的冷静的。
苗青青黑着一张脸看着唐铭泽,她这人疾恶如仇习惯了,尤其是看着唐铭泽这种明明是个人渣,还在这里为自己的贱人行为找个各种各样的借口,更加看不顺眼。
“你怎么就那么笃定那就是祁徽守了一辈子的东西?唐铭泽,枉你还是干爹的关门弟子,呵呵。”
“青青。”祁梓君憋了一眼,最终轻声打断了苗青青的话,看了一眼吹胡子瞪眼正生气得到苗青青一眼,柔声劝解道,“你先到里屋去,我和他把话说清楚。”
唐铭泽没听明白苗青青这话说什么意思,更加不知道祁梓君说的把话说清楚,说的又是把哪门子的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