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军围江东(上)
云垂赏竹涛2025-09-04 14:042,650

  除了小一辈儿的夏侯尚、曹真、曹休这三人之外,无一例外。

  由此可见,曹营宿将的“阵营变迁”,必有隐情。

  考虑到天子迁都未久,自顾不暇;

  故此事的幕后黑手,大概率是曹操彼时的“盟友兼上司”,即袁绍。

  广阳太守,是破译真相的钥匙。

  曹仁非文吏,而是“好弓马弋猎”的游侠。

  其青年时避难他乡,纠结千余部曲,在淮、泗一带(徐州)落草抄掠。

  之后,其从曹操征伐,为别部司马。

  史书如是记载:

  (时)豪杰并起,仁亦阴结少年,得千馀人,周旋淮、泗之间。遂从太祖为别部司马,行厉锋校尉。

  “别部司马”即军阀麾下“半独立的小头目”,特点是“自带部曲”,相当于李云龙的“独立团”。

  如张修曾为刘焉的别部司马;

  刘备曾为公孙瓒的别部司马;

  关、张曾为刘备的别部司马云云。

  曹仁被假授的名号、亦属军职系统,如“厉锋校尉”、“骑督”等等。

  一言蔽之,“游侠出身”的曹仁,本不以治民见称;

  他骤然擢为太守,呵呵,可见其中必有内情!

  更值得探讨的则是“广阳太守”的隐喻。

  广阳郡(后世大首都加廊坊北部)属幽州,是两汉北部边境。

  曹仁彼时(196年)在豫州颍川许县(后世的河南许昌地区),相去千里。

  曹仁若赴任,必一去不返。

  且广阳郡处在公孙瓒与袁绍的争夺下,屡易其主。

  从各方材料中可推知:

  彼时的广阳郡、刚刚脱离公孙阵营,正与袁绍合纵。

  兴平至建安初年(194至196年),因公孙瓒矫诏杀(幽)州牧刘虞(193年),刘虞旧部遂集体叛乱。

  田畴、齐周、鲜于辅等地方豪强,煽动州郡,即幽州代郡(晋东北及蒙乌兰察布)、广阳郡、上谷郡(张家口及乌兰部分地区)、右北平郡(天津、承德)遂驱逐公孙瓒所署官吏,与叛军合流。

  刘虞之子刘和,亦在叛军之中。

  按《后汉书之刘虞传》记载,刘虞死,刘和为报父仇,遂与(公孙瓒死敌)袁绍合纵。

  因此,彼时权力真空的幽州诸郡(包括广阳在内),政治立场无疑倾向袁绍。

  换言之,建安初年(196年)天子拜曹仁为广阳太守,应出自袁绍授意。

  即“征调联军悍将、协助平定河北”。

  这也能解释,为何“疏于治民、长于征伐”的骑督曹仁,被一眼相中。

  因为“太守”本就是幌子,广阳则是处在暴乱倾覆中的险地。

  此时(196年)袁绍恰恰需要曹仁这种雄壮武夫,将“处于摇摆中”的幽州郡县,纳入治下。

  袁绍征发曹操部曲很好理解。

  其一是“袁曹方睦”,曹操本就是袁绍下属。

  其二是兴平年间(194至195年)兖州之乱,曹操一败涂地、百城皆叛;

  老董事长袁绍见分公司曹操经营集团资产不善,不得不“武装干涉”,才陆续收复失地。

  因此,曹操欠袁绍的人情,不得不还。

  但曹操根本不愿遣曹仁赴前线助战。

  曹操遂违背袁绍意,改授仁为议郎,使其留在自己身边。

  有趣之处,是曹仁彼时的官衔是“以议郎督骑”。

  换言之,其依然是骑督,只不过挂个“议郎”(即京官儿)的虚衔儿,以掩人耳目。

  仅仅从这一点,其实便可看出,曹操就是袁绍的下属。

  但别急,下面还有其他证据!

  除了曹仁,诸夏侯曹氏的宿将,几乎无一例外、均受到征召。

  这从“诸将官衔变化”中,即可窥见一斑。

  曹纯是曹仁同母弟,曾在洛阳为官(黄门侍郎)。

  曹操起兵,遂从征伐。

  问题来了……

  曹纯身为曹操妥妥的从弟,然而,《魏书卷九》中的《曹纯传》篇幅不但极短,而且开篇第一句竟是“以议郎参司空军事”。

  这句话信息量大到爆炸。

  “司空”是曹操在建安初年(196年)的官职。

  曹操最初自领大将军,在袁绍的干涉下,退为司空(即御史大夫),将“大将军”转授于绍。

  以此可知,曹纯为“议郎”,与其兄曹仁一样,亦在建安元年(196年)。

  那么,谁能告诉我……

  曹纯之前的记载何在?

  由此可见,陈寿对曹纯的记载颇为隐讳。

  开篇说曹纯为“司空参军”(196年),第二句竟是“督虎豹骑从围南皮”。

  呵呵!

  我信你个鬼!

  须知“围攻南皮”在建安十年(205年),与曹纯为司空参军,居然相隔九年之久。

  而从王粲的《英雄记》可知,曹纯曾随太祖赴襄邑募兵(190年或193年),是妥妥的从龙元勋。

  襄邑在陈留,“募兵”当指酸枣联盟(190年)或封丘之战(193年)。

  而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曹纯本传的记载,时间跨度极大,对其早期故事“语焉不详”。

  因此,此处有理由高度怀疑,曹纯可能有过被袁绍征调的经历,故闪烁其辞、缺载颇多。

  彼时军阀联盟内部,“子公司之间相互借调”是常见现象。

  朱灵、荀彧、荀悦、郭嘉等人,皆是曹操从袁绍内部“有借无还”的将领。

  虽然诸人本传皆称“自愿投曹”,实际隐情颇多,不再展开……

  您品!您细品!

  曹洪的情况与曹仁、曹纯相似。

  陈寿对曹洪的记载,是“天子都许,拜洪谏议大夫”。

  呵呵!

  一个两个,或许是情况特殊……

  《魏书卷九》整体如此,耐人寻味!

  曹洪是恶棍富豪,纵横不法,与谏议大夫“匡正君主得失”的任职要求,相去甚远。

  与曹仁相似,建安之前,曹洪先后为鹰扬校尉、扬武中郎将。

  由此可知,曹洪一直在军方打拼。

  因此建安初年(196年)曹洪骤迁“谏议大夫”,改挂“虚衔文职”,必有隐情。

  说白了……

  曹操利用“京官儿”的名目,将心腹将领留在身边。

  至于原因,亦如上所述,即避免袁绍的征调。

  当然了,与曹仁兄弟的“议郎”相似,曹洪的“谏议大夫”也是掩人耳目的虚称。

  他之后依旧从曹操征伐,又迁“厉锋将军”云云。

  夏侯兄弟的记载……

  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因为,他们二人在建安元年的职官变迁,完全失载!

  夏侯渊的履历变迁表中,自陈留、颍川太守之后,便突然蹦到了“官渡之战”。

  其中,陈留指兖州时期(191至195年),颍川则指建安时期(196至220年)。

  夏侯渊任颍川太守(地位相当于东汉的河南尹、隋唐的京兆尹),大概未曾受到袁绍征发;

  抑或曹操未雨绸缪,借此断绝袁绍的念想。

  夏侯惇的缺载情况……

  比他从弟夏侯渊更加严重!

  其本传自兖州平叛后(194至195年),便跳跃性地转入“太祖平河北”,即曹袁之战(202至207年)。

  考虑到盲夏侯是曹魏元勋,还参与了荥阳之战(190年)等“奠基性质”的革命事业。

  那么……

  建安元年(196年)天子东迁,何等大事,夏侯惇不可能没有升迁擢拔。

  失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方便录入史书。

  呵呵!您继续细品!

  时代相近的司马炎,登基后曾公开感叹:“夏侯惇的功绩、可以百世流传”。

  (晋武帝)诏曰:“惇,魏之元功,勋书竹帛。”

  摘自《晋阳秋》

  如果按《夏侯惇传》所载,其功绩基本都是“典农”……

  那么,一个在军界打拼了三十年的老将,“负土做陂(相当于小型水库)”能算功绩?

  司马炎必定读过当时的一手史料,他口中的“功”,必指代“军功”。

  夏侯惇早期的军功,恐怕大多都与袁绍有关,故不好录入史书。

  曹仁、曹洪、曹纯在建安初年(196年)还能以“议郎”、“谏议大夫”的虚名略加遮掩;

  而夏侯惇则完全失载……

  不言而喻,夏侯惇一定是未能逃脱被老董事长袁绍借调的命运,被袁绍调走“助战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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