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川连忙三步并作两步,逆着洪流似的人群上楼,在一个班里看到了正慢吞吞收拾东西的康初彤。
康初彤抬头瞧见她,五官顿时鲜活了起来,喜形于色地说:“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荆川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走吧,去吃饭。”
康初彤脆生生地应了一句:“好。”
见荆川来了,徐妙妙就放心了,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她才不要做电灯泡呢。
下楼的时候,荆川揽着康初彤的腰,让她把中心靠在自己身上,不要给受伤的那条腿那么大压力。其实康初彤腿上的划上真的不严重,荆川没道理看不出来,偏偏就是小心得不得了,不让他扶还生气。
荆川:“咱们今天去外面吃吧?食堂人多,这时候去不知道得排到什么时候。”
康初彤点了点头:“可以啊。”
两人便去了外面吃饭,吃完后送康初彤回宿舍休息。
下午要上课的时候,荆川又过来接她,送她去上课。
康初彤心疼地摸摸她的脸:“我真的没事了,你不用每次都送我。”
她自己也还有课要上,也要休息,总是送自己算怎么回事嘛。
荆川只是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但态度很坚定,明显是康初彤说什么都不管用的意思,康初彤又是无奈又是欣慰。
她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得到这么好这么好的男朋友!
两人手牵着手去往教学楼,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两个人,“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康初彤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仰,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好在荆川及时稳住她的身形。
“荆川,荆川,求求你放过翰威吧,他好歹也是你的哥哥不是?我们夫妻俩照顾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就能狠心呢?翰威他还只是个孩子,他胆子一向小,肯定是被人挑唆的!荆川,看着你爸爸的份上,你就饶他这一次吧!我们给你磕头,磕头!”
荆川身体一侧,躲过了荆伯父荆伯母的磕头,垂下的眼睛里是全然的淡漠。
“做错事就要受惩罚,更何况他是违法。”
如果荆翰威动的是荆川自己,他可能还会放他一条生路,偏偏他动的是康初彤,他的逆鳞。
荆伯母仰着头,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可他还是个孩子啊,他才二十多岁,这要是进去了,这辈子就完了!”
荆伯父也抬头望着他,短短三日,他像是苍老了十岁,他真没想到自己出差回来得到的就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涉嫌绑架罪入狱的消息,将他送进去的还是自己的侄子荆川。
他声音无力地说:“荆川,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荆川低着头,没说话。
荆伯母声音尖利地说:“我就说你是个白眼狼!我们家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报复你哥的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就应该和你那个妈一起死了才对!”
荆伯父没有说话,他对荆川没有荆伯母对荆川的敌意那么大,但也绝对谈不上喜爱,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宁愿不顾及那点兄弟之情。
康初彤总算是搞清楚了,合着这是荆翰威的父母,知道自己儿子要入狱了,就来找早八百年不联系的荆川求情来了。
她嗤笑一声:“我说大叔大婶,你们求错人了吧?”
荆伯父荆伯母一同看向她。
康初彤这才又开口说话:“你们那个好儿子绑架的是我,我才是当事人,就算荆川不计较,我也要计较的,我说的才算。”
荆伯父:“你……你是荆川的女朋友?”
康初彤:“嗯呐,咋地?”
荆伯母说:“你既然是他的女朋友,就该劝着他不要这么做,你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他走入歧途?!”
康初彤:“……”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人间迷惑行为大赏?把绑架自己的人用法律的手段送进监狱,竟然是“走入歧途”?
康初彤莞尔一笑:“哦,不好意思啊,我们就是喜欢不走寻常路。”
荆伯母:“……”
荆伯母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不过被荆伯父拉住。
荆伯父又问了一遍:“荆川,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咱们可是一家人!”
康初彤连忙伸手,不高兴地说:“喂喂喂,搞搞清楚,谁跟你们一家人?我们川川是要独自美丽的,拒绝捆绑!”
这话她天天听甘渶说,也学了两手,发现还怪好用的。
荆伯父荆伯母一把年纪,又不混饭圈,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听出来这是甩关系的话,顿时怒道:“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
“荆川,你摸着良心说,要不是我们收留你,你能长这么大,还上这么好的学校吗!”
康初彤把荆川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示意不用他出手,自己就能slay全场。
荆川看着她的后脑勺,不由得笑了一下,心里也知道真要不管,任由他们说,康初彤肯定会不高兴,便站在她后方护着她。
康初彤双手抱胸,凹出一个高贵冷艳的造型,冷冷地说:“我想着父母也不是穷光蛋,会没留下点积蓄?那积蓄又没落在他们的儿子手里,那是落在谁手里了呢?”
荆伯父无语凝噎。
当时确实是自己将弟弟一家的财产收下,但也是因为荆川还小,自己怕他放不好,拿去学坏!
荆伯母:“我们一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康初彤非常做作地翻了个白眼,保管让这连更不要脸的把自己对他们的蔑视与嫌弃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嗤笑一声说道:“我是当事人,可没有比我更有插嘴的资格了。”
荆伯母:“……”
康初彤得意地笑了一下,说:“你们俩还是回去吧。我告诉你们,想让我放过荆翰威?门都没有!”
荆伯父看向后面的荆川:“你就这样看着她对你的大伯伯母?”
康初彤“咻”地举起手,挡住荆川的脸,不让他看,被荆伯父瞪了一眼,她声音不大不小地“哼”了一声。
荆伯父看不到荆川的表情,但能听到他淡漠至极的声音:“他罪有应得。”
康初彤点头,没错,能干出绑架的人,能无辜到哪去?
也就这一家子厚脸皮的人能说出他还是个孩子,受人挑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