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铁了心不放过荆翰威的意思了。
一时之间,两口子满脑子都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进监狱的画面,他才二十多岁,还很年轻,本该有无限美好的前途,不过就是犯了一次错,荆川却要往死里逼他们。这两人都不信康初彤这番话没有荆川的授意,毕竟正常人哪有不希望和男朋友家里搞好关系的,除非对方亲口说了他们关系不好,甚至到了讨厌的地步。
荆伯母站起来,跪的有点久,腿有点麻,刚一站起来差点摔倒。
看到荆伯母往这边扑了过来,荆川反应迅速,从背后抱住康初彤躲开,康初彤猝不及防腾空,感觉还挺好玩,也没被吓着,因为她知道荆川在她身后。
荆伯母:“……”
好悬稳住身形,回头一瞧就看到这幅场景,荆伯母差点被气得吐血。
“荆川,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对,没错,翰威是做错了,可他已经知道错了,而且她也没出事,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呢?”荆伯母说。
在她看来,明明康初彤没出事,他们却一意孤行地要追究荆翰威的责任,说不定就是公报私仇。他心里是极其埋怨荆川这个侄子的,若不是为了让他松口,她是不愿意和他说话的,甚至连理都不想理。
她想起那天荆川去家里找荆翰威,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开门!
康初彤气极反笑:“好啊,还敢提这茬?!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谁说我没受伤,要不要我把验伤报告给你看一下?正好,赔钱!不赔个十万八万的别想走!”
荆伯母瞪眼:“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康初彤:“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好吗?要是你不信,咱们可以找警察,警察最公平公正了。”
荆伯母不说话了。
由此可见,这人不是不知道过错在自己,只不过不想承认而已。
荆伯父也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扫了一圈围观者的人,都是些看热闹的学生。
最开始的时候康初彤就没想着换个地方,这俩人一过来就下跪,不知道的人肯定该责怪荆川心硬如石,不近人情,连自己的哥哥都能狠心送去监狱。
但是明明是荆翰威的错,凭什么要把错怪到荆川头上?
荆川的性格祖丁他不会特意去解释什么,可是康初彤不行,她不能忍受有人往荆川身上泼脏水。
周围的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个两个的都搞明白了这一出是怎么回事?本来还觉得这对中年夫妻未免太可怜了,谁知道竟然犯法?!
普通人对于犯法的人都会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情绪,连最基本的对法律的敬畏都没有,谁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此时再回想这对夫妻说的话,就觉得脸未免也太大了点!
康初彤看在眼里,不由得喜悦地挑了一下眉毛,回头给荆川使了个眼色,眼里的小得意让荆川心口软了一下。
虽然他自己也能解决,但还是很喜欢这种被她护着的感觉。
这时候,只听一阵“叮铃铃——”在校园内响起。
“……”康初彤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围观的学生也是惊呼阵阵,他奶奶个腿的,光顾着看热闹,忘了还得上课的事了!
霎时间,人群“呼啦啦”地散了。
只剩下荆家夫妻还有康初彤和荆川。
康初彤:“……”
咬着牙瞪了他们一眼,这下好了,肯定已经点过名了,旷课是肯定的了。
她生气地说:“请你们赶快离开,否则我就叫保安来了!还有,不要再纠缠我们,否则我就要给警察举报你们恐吓威胁我们!”
荆伯母说:“你太过分了!”
康初彤回了两个字:“呵呵!”
“赶紧走!”
荆伯父拉了一下荆伯母,荆伯母却愤愤不平,看着荆川和康初彤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们活活撕了。
突然,快走两步,右手高高扬起!
“啊——”
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一声充满痛苦的尖叫。
康初彤吓了一跳,被荆川搂住肩膀,没想到荆伯母竟然想打自己,更没想到荆川反应那么快,一脚踢了出去。
不过……
康初彤担忧地问:“这样没事吗?”
荆川低声道:“没事。”
康初彤“哦”了一声,非常冷漠地想,刚刚好帅啊。
荆伯父把荆伯母扶起来,紧张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荆伯母:“疼死我了,救命啊,杀人了!”
荆伯父看向荆川的眼神全都是失望和愤怒:“荆川,她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动手?!”
康初彤不满地说:“你不如先问问,她干嘛要对我动手。她要不对我动手,荆川能踢她吗?自己手贱就不能怪别人。”
荆伯父不知道说什么,他实在是不擅长吵架。
躺在地上的荆伯母忽然计上心头,气若游丝地呼喊:“疼啊,疼死我了,要死了,我要死了……”
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病,康初彤听见就被吓到了,扭头去看荆川。
荆川言简意赅:“装的。”
康初彤想了想,抽了抽嘴角,是哦,刚刚还中气十足地嚎,没一秒钟就气若游丝了,骗傻子呢?
然后,她就是那个傻子。
康初彤有点不想去上课了,便对荆川说:“我们去湖边坐坐吧。”
荆川点了点头,搂着康初彤往湖边走去。
荆伯母没想到这一招不好用,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想再纠缠他们,荆川回头看了一眼,那淡漠的暗含警告的一眼,让荆伯母不由自主地停了脚步。
直到那对的人影消失在眼前,荆伯母才回神似的跺了下脚,气恼地骂了一句。
两口子无功而返,到了警察局门外,迟疑着不敢进去,儿子还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呢。
短短几天,荆翰威就瘦了一圈,倒不是警察苛责他,只是任谁想到自己就要坐牢了都不会有食欲的。
一见到父母,荆翰威就激动地扑上去,热切地说:“爸妈,怎么样,荆川怎么说,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荆伯父抿着嘴,说不出话。
荆翰威心沉了下去,又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他到底怎么说?我们是亲人啊,他肯定会同意放我出去的对不对?”
荆伯母看着自己疼爱有加的儿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为什么会这样啊,他们是做了什么孽啊!
事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荆翰威怔怔地退了一步,他要坐牢了,他的人生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