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倚着她的门框,言之凿凿,“你勾引我。”
唐酒笑看着他,“从何说起?”
秦域做了个‘逗号’的手势,“这个符号代表的意思是——你过来啊。”
“证据在这儿。”
举起手机。
赫然就是唐酒那条没删干净的信息。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备注上。
【床搭子】
……
手握证据,秦域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抬脚往床边走。
唐酒提醒他,“猫在。”
秦域脚步一顿。
回头,商量道,“把它送西童房间?”
“你在想屁吃。”
唐酒走过去,摸摸小三花快炸毛的脑袋,“放心,伟大的妈妈永远不会抛弃宝宝。”
哄得猫猫开心地在她掌心里蹭啊蹭。
秦域脸色难看。
半天,咬牙切齿挤出三个字,“你偏心。”
“我先认识你的。”他强调。
唐酒偏心到底,“你回去睡,还是睡沙发?”
“睡沙发。”
他板着脸,主打一个‘我不开心,但我事事有回应’。
他走过去。
大大的身躯缩在小小的沙发里,加上一张帅到极致的委屈脸,破碎感拉满。
唐酒笑着揉揉小三花脑袋,“今晚你自己睡,妈妈去教训乱生气的叔叔。”
秦域唇角划过一抹笑。
闭着眼,装没听到。
然后,就是一阵浅浅的脚步声从他身边经过,紧接着是淅沥沥的水流声,在秦域快装不下去时,她带着沐浴液的清香钻进他怀里。
“挤不挤?”沙发太小,唐酒抱着他的腰,才不至于掉下去。
“不挤。”
秦域抱紧她,下巴蹭蹭她额头,声音闷闷的,“下次别不理我。”
唐酒抬头,正要说,‘我在洗澡,不是故意不理你’。
就听到他说——
“这个世上,谁不理我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唐酒等着,接下来是什么甜言蜜语?
他话音一转,“要是你不理我,我就变成狗不理了。”
“……”
唐酒张嘴咬住他下巴,“骂谁是狗呢!”
猝不及防的,她唇上重重地碾下一个力道。
秦域箍住她后脑勺,第一次,几近狂乱地亲吻。
险些令她呼吸不过来。
唐酒被迫仰起头,迎接着他的狂风暴雨。
困意湮灭在他的暴烈中,她情不自禁环上他的脖颈,热烈回应。
直到捕捉到一丝血腥气,秦域肩膀微微一顿,收起了攻击的姿态,松软了吻她的力道。
细细的,温柔的。
吻她。
只是,箍着她后脑勺的力道始终没松,“还咬吗?”
唐酒被亲的脑子凌乱。
他技巧越来越好,轻易就挑起她的火,某个念头高涨起来。
“要……”
她声音沙哑,“给我。”
秦域顿住。
松开她,表情有些好笑,“姐姐,到底是谁年纪轻轻,血气方刚?”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着重‘咬’,“是第三声。”
唐酒双颊绯红,氤氲雾气的桃花眼轻抬,谎言信手拈来,“我说的也是咬,是你听错了……”
她的尾音被吞没。
他覆身而上。
暴烈的风雨又一次席卷而来。
暗潮汹涌。
惊涛骇浪。
唐酒头顶的灯,渐渐摇晃起来。
很快,晃的幅度越来越大,几乎要碎掉……
-
酒店停车上,王助理架着手机,边打哈欠,边刷视频。
忽地听见开门声。
他吓了跳。
猛然回头,对上宋宴迟难看的脸色。
他:“……”
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老板,您回来了。”
然后,他眼睁睁瞧见宋宴迟脸色逐渐阴沉……
顺着宋宴迟的视线,回到自己手机上。
哦豁。
是唐酒和秦域拍戏的花絮。
唐酒手指缠上秦域的领带,踮起脚尖,在他唇畔吐气如丝。
王助理赶紧摁灭手机,“短视频一天天的瞎推。”
岔开话题,保命要紧。
许意,就是他屡试不爽的护身符。
“照顾许小姐的护工说,她心情不好,一整天没吃饭,您去看看她吗?”
宋宴迟的声音比凌晨的风还要冷冽,“心情不好找心理医生,我又不会治病。”
?
王助理百思不得其解。
老板咋了?发这么大火。
以前提许小姐,他从不这样。
品不出宋宴迟的心情,倒是眼尖地看到他手背、手腕两处抓痕,像是被猫抓伤的。
王助理启动汽车,“您的手在流血,我这就送您去医院包扎……”
“回家。”
?
东南西北,您四海为家,到底是哪个家?
王助理想问,没敢问。
想着宋宴迟最常去的是买给许意的大别野。他调转方向,往城南开。
后面的声音冷的不要不要的,“你脖上顶的是肿瘤吗。”
“……”
靠。
猜错了。
王助理哭丧着脸,赶紧调转方向。
这一次,宋宴迟没再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那应该是错了。
王助理睁大眼睛盯着前面的方向,咦?老板的‘家’是指……他和太太的婚房???
……
宋宴迟推开眼前落灰的房门。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客厅里那架钢琴。
过往回忆纷涌而至——
听到开门声,她停下弹钢琴的动作,回头朝他乖巧一笑,“老公,你回来了。”
她踩着轻快的步伐,朝他奔来。
宋宴迟下意识伸手接她。
夜风凛冽,直击他的后背。
他怀里,除了被夜风扬起的灰尘,什么也没有……
她没在。
宋宴迟的心,忽然空落落起来。
松松领带,抬脚进来。
她用来布置一周年结婚纪念日的红色气球全都蔫了,垂着松垮垮的橡胶皮挂在墙上,勾勒出残破的爱心形状。
一旁,盛放的玫瑰花也早已衰败。
枯成黄色。
蔫蔫地朝他这边耷拉着,像在控诉他的迟到。
再往下,是地板上摔的稀巴烂的水杯。
两年前,许意倒在哪儿,沁着两泡泪,委屈地哭。
她在旁边手足无措,“宋宴迟,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的。”
当时,他怎么做的呢?
他没理她。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起许意就要走。
她拉着他手臂,执着道,“宋宴迟,你信我,我没骗你。”
他不胜其烦,“是我把你养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你凭什么住在这儿。”
“王珂,断了她生活费。”
他甩开她,抱着许意离开。
那天后,她就搬走了……
后来,她住在狭小的公寓里,对他说,“租房合同签的我名,住着安心。”
……
手机的嗡响声,打断宋宴迟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