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明也算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有几年了,对阿姨的心思多少能看出一点。熊熊燃烧的助人火焰,让他有那么一瞬是想扔出跟阿姨长期合作的话,但理智告诉他,可能性不大。
他和乐熹两人,至多再加上家里的二老,四张嘴一年也吃不了几罐辣椒,何况老人家胃不好,也不那么适合吃太多辣椒。
想着想着,有个大胆的念头钻入脑中,犹豫不多久他就选择说出口。
“阿姨,我有个想法,想问问您的意思,您若觉得我说得还算有道理,这事儿就能说定,若觉得没道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想买你手中的辣椒油方子,以后用在食堂,毕竟辣椒油开胃效果好。”
做个辣椒油顺带卖点零花钱的阿姨顿时愣住了,她还从未见过张口要买辣椒油方子的人,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东西谁都会做,哪算得上什么秘方?”
真提起卖方子她不仅没不舍,还觉得乐明有点傻,属于钱多了烧得慌的那一类。
乐明赶忙表示,傻是不存在的,认真做生意和做人是必须有,不拿去盈利的方子确实没必要花钱,盈利的哪能糊里糊涂把人的大好方子弄过去,不是坑人么?
阿姨听完也是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自己是遇到了实诚人。见乐明坚持要给钱,双方经过商议定好三千块一次付清,买定之后并未规定阿姨就不能以同一方子盈利,只表示不可以再卖第二次方子,免得给他培养出个竞争对手出来。
阿姨自是没有异议,平常她就是自己做好想卖出几罐都没成功,哪会有人看上自己的方子?甚至在心底里,她都认为自己拿这三千块怪不好意思,在辣椒油价格上额外让了点价。
自此,他们双方达成一致意见,买的高兴,卖的更高兴。见乐明有意收‘特产’,旁人不是没起心思,可惜乐明没有表现出对其他东西的兴趣,好在乐明的主要目的在种子上,几家种子他都看着质量收,不拘谁家的,只看质量。
然后乐明还被带去看了菜苗,那东西买多了不方便带,也只是少量买了些,带着土壤装起来。最后东西弄地不多,两人完全足够带回,一路虽然幸苦,结果还算满载而归。
不用说,乐明回去那天乐熹肯定来车站接人,不仅人过来还要带吃的喝的,比担忧儿子在外受苦的老父亲还要上心。若没旁人在,受用也就算了,一个程牛杵在旁边,搞得他吃还是不吃都感觉很没面子。
程牛也很纠结,他本打算在车站自己坐车回去,谁知乐明就那么热情,非要让乐熹捎带他一程。不说他让老板亲自给他当司机有多忐忑,就是夹在老板和他对象之间,也够他好一顿尴尬了。
他努力往车窗边挪挪,努力cos空气,就差在脑门上写“没存在感”四个大字了,可他一个大活人,再怎么缩又能缩到哪去?
被乐熹哔哔个没完的‘关切’烦到不行,乐明选择用当地带来的特产堵他的嘴。并给他使眼神:还有人在,撒什么狗粮!有没有公德心?
“我在当地买了几瓶辣椒油,特别香,很下饭,回头让你夹满头里吃!”有吃的嘴就可以堵上了吧?
乐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骤然插入温情话语中的特产辣椒,但在乐明的死亡视线下,他的求生欲就此爆发。“好啊!我记得你是去买菜的,怎么后来想起来买辣椒油了?”
对新递过来的话题很满意,乐明难得赏他一个赞赏的表情。“我想来想去,要拯救食堂菜怕是秘诀要在配料上,就像这种辣椒油,开胃下饭,人吃起来就香,饭菜只要新鲜干净,再雇上靠谱的厨子,不愁没生意做。”
“此外,我还准备近期做点别的调料出来,给不吃辣的调点酱什么的,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一提到吃之类的安全话题,程牛也来了兴致,乐呵呵地插了一句,“这么说,以后食堂菜还真挺值得期待的,以前见你给老板送饭,那菜香地人直流口水,终于我们也能沾到光了!”
程牛怕是性格里就带了点憨,竟然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说完乐熹脸黑了几度,还傻乎乎地跟乐明讨论起如何让食堂菜变得更好处的话题。
没谁会不喜欢被人诚心夸厨艺好,再说起饭菜方面的事儿,乐明就是满脑袋的劲儿,说嗨的结果就是一个不留神将乐熹给忽略了。
直到车子突然停下,乐熹沉着嗓音说:“到了。”两人才恍然发现时间过地如此之快。
发掘出程牛的吃货属性,把人当未来‘顾客’的乐明不觉更乐意问问对方的喜好,车上没说过瘾,还要问人要了联系方式,准备以后继续聊。
此举可算是让醋坛子乐熹气上了,等人一走那脸就拉地特别长。但逐渐形成的新习惯是就算再不高兴,他也不愿意对乐明恶语相向。
“你太热心也不是好事,久了容易让我伤到肝。”
乐明被他奇葩的说辞听得直乐,“你怎么不直接说伤心伤胃呢?醋喝那么多,胃还受得了吗?”
乐熹闻言瓮声瓮气地回答道:“就有点撑!”
“哈哈哈哈,你赢了,现在你是家里搞笑但当了!快别喝了,回头我回家试调酱还得让你这个御用品尝员来品尝!”
此话无疑对乐熹安抚性不错,方才还满脸写着‘不高兴’的乐熹瞬间多云转晴。虽然还是分外不痛快乐明跟别人说说笑笑的场景,但只要想到自己在他那边是最为特殊的一个,就感觉稍微好受一点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对乐明的占有欲超出了正常值,很多结果的造成都是来自既往经历,过小尝尽世间冷酷的他最先被乐明的‘光亮’所吸引,道是一生执念也不为过了。
放不下就不放,只对方法稍作控制,让自己不至于变得偏激,不给乐明额外增加压力,就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嗯,某种意义上说,爱是克制也没错,这是他逐渐学会的道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