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界就是这样。
凡事都讲求因果，重楼帮了她，她连发个火都显得不自然。
“抱歉。”
“你就这么在乎他？”重楼声音在抖，“如果我说，是他自己走下来的，你信我吗？”
一时沉默。
重楼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他的手背上还带着白色的寒气，隐隐能看到一层蓝色的冰晶。这是刚才拉胡幺幺的一瞬间留下来的。
胡幺幺没看见，重楼也没吱声。
好一会儿，重楼又听见了胡幺幺的声音，又浅又轻，还带着本来就有的几分甜软。
“抱歉。”
“……”哈！
重楼往后退开了，胡幺幺感觉到了，紧绷的身子跟着放松了下来。
人有亲疏远近，妖也亦然。
重楼跟重华，她显然更愿意相信重华一些。
当然。
按照重华那个神经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要真是他自个走下来的，那大概有九成的把握不会出事，剩下的一成，只能交给天道。
想通了，胡幺幺骤然放松了。
这下，她才感觉到了疼。疼是从身体里出来的，她的身体里灌满了陌云泽的剑气，剑气跟妖气相抗，身体里的经脉就受不住了。
也算之前殷如擎的横蛮，把胡幺幺身体里的经脉撑开了，她现在才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到极限了。
因为那一下，胡幺幺身体的全被冻伤了，甚至现在，胳膊上都还带着一层细小的冰晶。
“我要在这儿休息一下。”胡幺幺跟重楼说了一声，转身想往回走。才动，余光里就瞥见了蓝色的冰晶里有东西在动。
是一个黑色的巨影，在冰晶里一闪而过。而同一时间，胡幺幺耳朵里终于听到了声音。
“过来。”很魔魅的低吟，“过到这边来。”
“来哪儿？”胡幺幺瞳孔涣散了一瞬，腰上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很快清醒过来。
“这儿。到冰晶这儿来。”
“……”很好。
冰晶里确实是有什么东西，很危险。但腰上芥子袋里的什么东西一直在撞胡幺幺，而且速度越来越来，有一种直接要从芥子袋里出来的错觉。
胡幺幺朝着冰晶的方向挪了一步，重楼又拽住了她手臂，“别去。”
“嗯？”
“这是千年玄冰。”
“……”千年，玄冰？
这东西胡幺幺听过，说是能冻世间万物。但她一直以为只存在异闻录里，没想到真有。
不敢继续往前了，胡幺幺伸手按住了腰上的芥子袋，只偏着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冰晶上的寒气又散开了不少，能看到里面的黑影在不停地蹿动。然后，胡幺幺看到了一双眼睛。
眼睛是重瞳的，黑紫两色，紧紧地贴在冰晶上，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胡幺幺。
“啊！”胡幺幺吓了一跳，又猛地反应过来，往前了两步，“重华？”
里面的眼睛分明是重华的。
重华的眼睛就是重瞳，还是黑紫两色的重瞳。重华的眼睛在里面，那重华人呢？
心里着急，胡幺幺又上前了两步，彻底站到了近前。
“小狐狸。”重楼按住了胡幺幺的胳膊。
“那是重华的眼睛。”
“不是。”
“那就是！”胡幺幺扭动着身子，“我不会认错的那就是重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