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乐。
礼仪。
红色的鲛纱从两人的手腕上绑过，又垂落到了地上，往后拖出长长的一条。
红色鳞纹的小鱼在前面转了一圈，咳嗽几声，像模像样地开始喊，“一拜天地。”
重楼深深地拜了下去，鲛纱扯动胡幺幺的胳膊，但胡幺幺垂着眼睛，一动不动。
小鱼甩了甩身子，又喊，“一拜天地。”
重楼打断了，“不用理会，继续。”
胡幺幺：“……”
小鱼：“遵命，大人。二拜高堂。”
重楼又深深地拜了下去。
整个水域都很安静，偏偏又因为这些小鱼，有种闹腾的欢喜感。胡幺幺僵着身子，一时间开始无措。
这是凡世的礼节，放到了修界却是不讲究的。
修士六根清净，一心向道，与天地挣命，大部分修士都孑然一身，小部分选择道侣，也不是为了什么情情爱爱，只是为了以后在修道的途中，能有个伴。
就像是陌云泽，当初跟她有过温情，也只是为了勘道。
可是凡世不是啊！
凡世就讲究的两心相依，长长久久，如今重楼这一弄，胡幺幺还当真有了几分在成亲的错觉。
可问题是，胡幺幺不喜欢他呀！
手上又挣了挣，头顶的小鱼最后喊到，“夫妻对拜。”
重楼转了过来。胡幺幺看到重楼又笑了，这次的笑不像之前的，反而带出了一点真心实意的暖意，眼睛里的金色流转，就像是裹进了黄色的蜂蜜。
“小狐狸，我会好好待你的。”重楼两只手在头顶抱拳，身子朝着下面就要深深地鞠下去。
胡幺幺吓了一跳，一下就往旁边蹿了出去。
她快，然而比她更快，一把黑色的长剑直接分开了水域，“锵”一声插~到了胡幺幺和重楼的中间。
胡幺幺看了过去，就见头顶的水分开了，重华站在头顶，身上的裙裳无风自动，目光沉沉地看了下来。
刺眼的红。
重华嘴角抿紧，暗青色的鳞纹从额角生了出来，一直爬到了下颌边，眼睛也变成了黑紫交错的竖瞳，冷冷地盯着重楼。
“你在找死。”重华招了一下手，黑色的长剑又飞回了手里。下一刻，他抬步走了下来。
他速度不是很快，每一步都带出强烈的劲风，劲风撑在了水域的两边，硬生生地把即将合拢的水域又撕开了。
眨眼的功夫，重华就落到了胡幺幺和重楼面前，他抬手抓住胡幺幺的胳膊，轻轻地把胡幺幺往后一送，长剑就朝着重楼脸上怼了过去。
“我成全你！”
“锵锵——”重楼也拿出了剑，对了上去。
一黑一白两把剑在空中相撞，一股巨大的劲风从两妖中间爆开，刮得胡幺幺身上的裙裳猎猎作响。
胡幺幺这次没开口劝。
胡幺幺虽然某些方面迟钝，但关键时候却很通透。这不是二选一的问题，她的心从不在重楼那一边，自然也不会帮重楼再说半句废话。
男妖之间的事，就只管交给男妖就好。而她呢？
胡幺幺往身上摸了摸，一只白爪子就从旁边伸了过来，给胡幺幺递上了一把葵瓜子。
胡幺幺看了过去，镜灵咧开嘴，露出了一口小白牙，“娘亲，你吃。”
饺子：“……”
胡幺幺：“……”
一妖两灵一起蹲到了旁边，边看边嗑起了瓜子，一时间瓜子皮乱飞。
饺子看了一会儿，突然转头，“主人，你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