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么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吴涩一巴掌挥在吴墨的脸上，啪的一声，清澈地像是在家里的客厅放了一把鞭炮。
她已经“进化”成文明的用脑者，但因为吴墨一朝回到解放前。
仅凭这一点，吴涩就更加生气了。
翟玲心情正不错间，吴涩这一巴掌把她的好心情给打没了，她愣了一下，手里的二十块钱跟着一抖。
“吴涩，你干什么？你疯了？”
翟玲瞪大眼睛，喉咙管里的声音冷的可怕。吴江也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失控给吓到了：“小涩，你，你这是做什么呢？”
被打的当事人吴墨一脸无辜，捂着脸眨着眼睛望着吴涩，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隐忍的委屈。
吴涩的火蹭蹭蹭地往上冒，他就是这副虚伪的惺惺作态的表情。
一直都是这样。
当着父母的面，她一有事情质问他，他就露出这种表情来，来衬托她的“野蛮任性”，反衬他的好他的乖巧。
起初吴涩也觉得自己傻，明知道他会演戏，她就应该以毒攻毒才对。可后来她索性就放开了，因为不管她傻不傻的，翟玲永远只会站在吴墨这一边。
初三暑假那年，她为了攒钱给翟玲买生日礼物，偷偷地在外边打工，明明跟他交代过晚上会晚一点回来，不用等她吃饭。可是吴墨没有说，还怂恿翟玲打电话给她。结果那天她打工的啤酒摊生意好的不得了，她的手机又静音了没接电话，待她把结算的工钱带回家，碰上积攒了一堆火气的翟玲，结果可想而知。她为了不把自己攒钱买礼物的惊喜说出来，只能吃了闷亏。翟玲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误以为她是去乱混，皮带跟梨花落雨一样，任凭谁都拦不住。当她瞪吴墨，质问他为什么没有转达她的话时，吴墨就是露出这副表情说：“姐，你怎么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后来，吴墨告诉她，她偷穿了翟玲买给他的运动鞋，这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我答应跟你打赌，可没说要跟你打这种不公平的赌。”吴涩旁若无人，只是死死地盯着暗中搞事情的吴墨，“你让秦夜不给我补课这种卑鄙的手段实在太差劲了一点吧？就这么害怕我赢你？还是说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不会啊，你不是一向对自己最有信心，一直都看不上我的吗？怎么？学习垃圾，你也怕成这样？真是让我这个姐姐受宠若惊啊。”
吴墨眼色一凛，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压眉道：“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刚跟爸妈从乡下回来，连小夜哥的面都还没见着。”
“别用这种话蒙我！”吴涩认定吴墨在说谎，甩手高声道，“有没有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诉你，想用这种卑劣手段让我认输，你也太小看你姐了。吴墨，我再被妈看不起，再被你不屑一顾，我也是你姐！”
吴江过来拉她，吴涩躲开：“爸，没事！我们姐弟两个小打小闹的，你跟妈就别管了。我们长大了，你们想管也管不到了。”
吴江：“可是……”
翟玲被吴涩的刚硬再次镇到了一个高度，霎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吴涩门一甩，回自己房间。
几秒钟之后，房间外边的世界地动山摇。
“老婆，哎哎你冷静一点！你别这么生气……”
“吴江你放开我！你个什么都不管的老头还算是男人吗？！你女儿都要上天了！你放开我——”
“你说谁老头呢？！我是老头你还不是老太婆？我们是同岁的，你忘了？？？”
“你说什么？！”
“……哎呀，我是说，你别这么容易激动嘛。小涩说的对啊，他们姐弟两个的事情，我们当父母的就不要瞎掺和了嘛……”
……
吴涩抓起棉花塞进自己耳朵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她眼睛里发出的对学习的渴望，是满满的关于吴墨的胜负欲，是绝对不会认输的霸王花人设！
哼，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秦夜一个学霸可以帮她补课！
她吴涩才不会离开秦夜就不行了呢！
「已知an+1=an-3，则数列{an}=？」
选项A递增数列，B递减数列，C常数列，D摆动数列
嗯……
C和D是可以排除的，就是A和B要选哪一个……
吴涩努力地回想递增和递减的区别，在纸上画画算算，最后还是不确定地选了B，翻看答案真的是B，只是解释的过程好像跟她的不太一样。
「设AN=1n+1+1n+2+1n+3+12n+1（nN*），则（）」
A an+1an B an+1=an
C an+1
嗯……
吴涩开始翻书。
再开始拿出手机来拍照，导入，再看解题思路。
解题思路很冗长，乍一看便有头晕既视感。
死板的解题思路，死板的文字……
看着看着……
眼前浮现出秦夜给她补课的时候，会化繁为简，用最合适让她弄懂的方式，再从他惜字如金的嘴里说出来更是放松耳朵的方便。
吴涩猛拍自己的脸，逼自己不去想这些，继续。
比任何时候都要忙，吴涩动用了房间里可以动用的各种电子设备，书打开了好几本，方便随时找答案，有实在不懂的就发消息问老师。
书到用时方恨少，吴涩算是明白了这种滋味。
本来知识入脑就很累了，什么都要靠自己，更累。
吴涩变通地找祁琪，找林麟涛，甚至找上程晨来做秦夜的替补。
祁琪：“吴涩，我解封经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
林麟涛：“嗯……那个……这个……吴涩，我只会自己写，我不会教人的。我……”
程晨：“你怎么不去找秦夜啊？哦，你知道秦夜跟你闺蜜的事情了？闹翻了？”
吴涩皱眉。
程晨眨眼：“你不知道吗？”
齐拉拉凑过来打量吴涩的脸：“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几天她都很勤奋地在念书，应该没看到论坛上的照片。”
程晨扶了扶眼镜框，把短发撸到耳后：“我还以为你是借书消愁呢……”
吴涩拿出手机，进入学校论坛。
餐厅里，秦夜和祁琪贴耳说话的亲密照片被置顶，放大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两个人的侧脸。评论下边大家都在谈他们的这次的暧昧——
秦夜是百搭男神吧？跟谁在一起看上去都很配哎。这次是什么？病娇学霸，腹黑萝莉？？哈哈哈哈……（笑声循环一万次。）
不对不对，看着样子是祁琪倒追的哎。你看祁琪笑的那么开心，秦夜一脸冷漠的。
楼上你是不是我们学校的？是隔壁学校披马甲窜进来的吧？不对，就算是隔壁学校的，也知道我们学校的秦学霸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脸冰山的！！！
他们会在说什么？说我们享受完晚餐等一下去哪里夜游吗？？
可是怎么办？！虽然我觉得他们也很可以站！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最狗血的闺蜜情VS同一个秦夜啊？！！！秦夜这么干净单纯，可不能成为最讨厌的劈腿男啊！！！！
……
吴涩一目十行地翻着评论。
手机上头，齐拉拉和程晨看好戏的眼神像强烈的两条电波越过来，恨不得把吴涩微妙的反应都收纳在眼底，掏空殆尽。
吴涩还没发作的臭脸，一下子把她们的期待值拉满。
不想。
吴涩把手机锁屏，塞进口袋里，说了一句“无聊”。
什么波涛反应也没有。
齐拉拉和程晨两两相对了一眼，一致认定吴涩是强撑，是嘴硬。
下一秒，吴涩更加刚地应了她们的“提议”，走到秦夜身边坐下，“原来你是为了照片的事跟我闹别扭？想什么呢？我是这么愚蠢的人吗？”
说到愚蠢两个字，吴涩猛拍在秦夜的背上。
差点没把秦夜拍回老家去。
“咳咳咳！”
秦夜咳嗽完后怔愣，看着吴涩莫名其妙的笑容，拿出手机大概看了一下，才知道自己上学校的论坛了。
什么时候被人偷拍了？
他和祁琪？
怎么可能……
在别人（特别是齐拉拉和程晨）看不到的地方，吴涩用吃人的眼神给他使眼色。
秦夜看着自己不得不当着大家的面要教吴涩，心里很犯难，脸上很纠结。
吴涩见他半天没动，龇着牙问：“怎么了？配合一下会死啊？现在大家都以为你是那种勾三搭四的男生，我这是在帮，你。”
“不是，我……”秦夜欲言又止。
这时齐拉拉走过来，看着两个人梗着脖子一脸别扭的样子，笑笑：“秦夜，女生呢，装的再大方也都还是很小气的，你得好好哄哄吴涩才行。要不然，可你有好受的。”
齐拉拉的故作关切，分明就是火上浇油。
她光这样还不够，故意抬头喊了一声祁琪：“祁琪，不然你也来哄一下？”
祁琪早就发现吴涩那边不对劲了，她们说话间她拿出手机也看到自己和秦夜的照片。一直没说话，是因为她在忙着找证据。
打脸齐拉拉的证据。
在众多自拍中往上翻，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不过幸好，齐拉拉把她拉进来之际找到了。
祁琪刚要开口。
吴涩“抢占先机”，她，居然，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