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马失踪了来报案,第二次直接当成犯罪嫌疑人被抓。
自打重生以后,李牧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一共才只不过进了两次警局,竟然会分别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
警局里的审讯室,他曾经在无数部警匪片里见到过,款式大同小异,基本没有多大区别。
但是,他想吐槽的却是,自己所在的这一间,却要比影视剧里的配置,要破旧了很多。
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望着前方五六米外那张长条桌上摆着的那只手提袋,还有里面已经被掏出来的分类摆好的各种物品,以及桌子后面的一男一女两名警员,李牧的心里,现在只剩下了庆幸。
他必须感到庆幸,庆幸自己在开车前往金色酒吧以前,就已经把那只袋子里装着的几枚弹壳、弹头,都给直接扔进了下水道里。
估计,现在那几个玩意儿,恐怕早就已经被污水冲到了排污管道的某一段。
其实,在走出假日酒店后,李牧是很想把手里那只手提袋,也连同弹头、弹壳一起也扔进下水道里的。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前往金色酒店的路上,要么是有监控摄像头,要么是每个下水道的井盖都严严实实的扣着,而且边上还挂着一只小锁头。
事实上,下水道井盖上锁这种行为,也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无奈之举,对于那真正想当贼的人,防也防不住。
但是,加了一只小锁头,确实把李牧给防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总不能就这么把下水道井盖给撬开,仅仅只是为了扔一点杂物。
真要那么搞,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整整一路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处理“罪证”,原本他倒也没怎么在意。
毕竟,扔掉蛋壳核弹头以后,那只袋子里,也就只剩下了一条沾满油迹的毛巾,几张用过后团成一坨的纸巾,外加一条偏下居中处,沾染上斑驳血迹的白床单。
原本,这东西就算放在一起看,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但问题是,把这些玩意儿放在车里,而且还好似不死的让警察给搜到,不可疑也成了可疑。
来时的路上,和彭国安、彭国良兄弟二人同坐一辆警车,在与押车警员的对话中,他已经了解到,自己这几个人,究竟为什么会被铐上带走。
招庆县里发生命案,一连有五个人死于非命,他们几个被铐起来的家伙,都是最有可疑的犯罪嫌疑人……
或许,对于彭家兄弟来说,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大概知道,凌晨的时候死了五个人,这件案子闹得很严重,有不少群众都到过案发现场。
但是,整件案子的经过,却把李牧给听了个满头大汗。
因为,在那负责押车的警员描述中,事情是这样子的:半夜的时候,有一辆高档黑色轿车,在整个招庆县的大街小巷闲逛,最后驶过一截没有摄像头,连路灯也被破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胡同口。
而过了那个胡同口,再向里面走几十米的死胡同里,就躺着五具尸体……
李牧觉得,桌子后面那两位警员的怀疑,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事实上,关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他是真的有没法解释。
要真的实话实说,告诉这些人,自己脑子里有个征服系统,昨天晚上自己又用积分兑换了一枚敌意指环,之所以大半夜的不睡觉,开车满街乱转,为的就是想把打自己黑枪的杀手给找出来……
尼玛,真要这么说,那也太扯蛋了。
就算自己肯信,桌子后面坐着的那两个警员,也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自己用敌意指环发现有粉红色光点,所以开车前往该目标所在处,结果才刚一停车,就有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从胡同里跑出来,一见自己二话没说就往怀里一晕……
回想起在假日酒店1024号房间那张大床上,和那个女人所尝试过的那种滋味,尤其是回想起自己是如何栽在对方那一套组合技,最后还被人拿枪顶住脑袋时的情形,李牧简直无话可说。
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暗影后,他可以百分之百的断定,死胡同里那五具尸体,绝对是对方的手笔。
至于楚云舒杀那几个家伙的目的,倒也不算难猜。
和她在床上疯狂的时候,他脑子里装满了欲念,倒也没想那么多。
可等完事儿后,整个人也渐渐清醒过来,回忆起前因后果,在遇到楚云舒的时候,她分明就是被下了药……
尽管一想到,堂堂一位曾几何时,连外国核弹发射密码都能偷出来的国际杀手,居然被华夏贫困小县城里的不入流混混下了药,李牧就很不厚道的想笑。
但是,在想笑的同时,他又很想哭。
因为,别说是那些警察,哪怕就算换成他自己来审这桩凶杀案,综合各方面的因素,他也认为自己是最有可疑的那个凶手。
“踏马的,这都叫什么破事儿……”
首先,不管楚云舒是不是杀人真凶,她现在毕竟已经成了自己的女人。
其次,他李某人,从来都没有出卖自己女人的习惯。
所以……归根结底,最后这个雷,也只能他自己来扛……
也就在李牧满心郁闷的同一时间,似乎是觉得这间审讯室里的气氛,已经营造得差不多,审讯室条形长桌后那名漂亮的女警轻轻拍拍桌子。
“姓名?”
“李牧。”
“年龄?”
“唉……”
苦笑着摇了摇头,李牧朝那名女警呶呶嘴:“白警官,我的身份证就在你眼前放着,咱们能不能聊点有意义的?”
“你怎么知道我姓白?”
听到眼前这名嫌犯对自己的称呼,白小纯猛的一愣,因为她从市局刑警大队赶到招庆县,可是直到走进这间审讯室以后,才在真正意义上,和这位叫李牧的犯罪嫌疑人见了面。
在此之前,她确定以及肯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么,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叫什么的?
真是嘴贱……
恨不得抽自己一记耳光,迎着桌子后边两名警员满是怀疑、审视的眼神,李牧故作稀松平常的轻咳两声:“那个……我这人从小眼神就好,环境越昏暗,我看东西就越清楚……”
“所以,昨天晚上,在那条漆黑的死胡同里,你就利用这一点,残忍的杀死了陈南等五个人,对不对?”
卧槽!
被这句话弄得眼角一阵抽搐,李牧强压住心头火气解释着:“白警官,请你注意,我可从来没说过这些,只是强调一下我的眼神不错,请你不要对我进行诱供,这种供词完全不具备法律效力。”
“哟,还有点法律常识啊。”
有些惊讶的看了李牧一眼,白小纯随手就把桌子边上那张被装进大号证物袋里的白床单拿起,指着处理证物时,把沾有鲜血那块叠在最上面的床单问了起来。
“那我是否能请李先生解释一下,这些血迹是怎么回事?”
“咝……这个……”
看着满脸认真、严肃的女警,李牧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目光闪动间,看到桌子后另外那名男警员,他清了清嗓子:“那个……白警官,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由你的同事来解释比较好。”
“他解释?”
“我?”
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白小纯还没说话,胸口铭牌印着“赵大龙”三个字的年青警员眉头猛的一皱。
“现在是我们在问你,这些血迹是怎么来,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个……你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