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衣着,没有公子哥的一丝不苛,但胜在姿容漂亮上,脸上线条分明和缓,身材细腻精致,精神气十足,没有少年的幼稚,如果说这些还不重要的话,那么,最重要的是,你能坚守某些理念不动摇,这点让我很是佩服。”
女人美丽的面容,是使男人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先决条件;男人的甜言蜜语,是让女人投入怀抱的不二法门。我认为,吴婉雯还没有到让我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姿色,她对我说的这些恭维话,同样也不能让我对她另眼相看。
吴婉雯自说自话,我搞不清她听了我的要求之后,为何这般热情主动,姑且听她说完好了。
“因为你是个疼爱女人的好男人,我抱你,是鼓励你继续把这好作法发扬光大!我爱我丈夫,奔波在外,想他的时候情真切,念他的时候意悠长,无论身处何时何方,我都不会忘记我心爱的丈夫,我对她的情义,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希望他也能像你一样,对爱着他的女人息息相通,心心相应!”
吴婉雯索抱的理由,让我哭笑不得,你丈夫爱不爱你,不是你抱我一下就解决得了的。不过,我此刻劝说沉浸在美好愿景中的吴婉雯,是不是太残酷了些?
“吴堂主,女人被男人骚扰,绝大多数都是女人自己招惹来的。”
我委婉提醒吴婉雯,差不多就行了,别老抱我,被人看到,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胡说八道!这全是臭男人的错,有哪个女人喜欢被骚扰?就算是娼妓,也不喜欢!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这会短暂相处,吴婉雯知道不用对我说客套话,实话实说就成,而且我压根就没有以她救命恩人自居,很尊重她提的意见,于是,吴婉雯表示出对我缺乏基本“常识”的不满。
“你想想看,热情洋溢,充满亲近感,身材这么火爆,神色这么妩媚,姿色这么成熟,敢问哪个男人不想来骚扰你?”
说是闲扯,其实是想告诉吴婉雯,你就别骚扰我了,好吗?
“难道为了避免被男人骚扰,我就得把自己弄成丑八怪,天天板着个脸,对人怒目而视,你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女人对哲学通常不感兴趣,但涉及美丽元素时,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就要跟你理论一番。
“骚扰美女,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性。就像现在,我就在骚扰你。”
我已经明示了,请她快点放开拥抱,她没事,我却有事啊!
“张宁,你这也能叫骚扰?我只记得,在我学艺艺成下山后,第一次单独出门,在饭庄内阔少想让我当他小妾,还想对我动手动脚,当时我就给了他一巴掌,把他牙齿全打掉!再给了他一脚,让他以后再也不能祸害女人了!”
吴婉雯完全不理会我的哀求,手把我抱得更紧,身体却松得很,就是要让我搂她腰。
“你真狠!”
我摸了摸脸,再看了看我的宝贝,庆幸我不是那个倒霉的阔少。
“我怎么就狠呢?倘若我打不过阔少,我的下场会很凄惨的。”
吴婉雯没觉得作为一个熟妇,老是抱着我有些不适合,反倒觉得和我聊得很轻松。
“得了,吴堂主,咱就不闲扯了,这是药,你自己敷在身上,三五日后自然康复,一月以后痊愈。哦,纪真绫也在山庄里疗伤,你俩千万不能碰面,真碰面了,我可就惨了!”
我嘱咐吴婉雯小心,实际上就是让她别出这个房间,一月时间不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我告辞离去,安顿李梅和胡娟伺候吴婉雯,她俩是我的侍女,待遇已经提到等同于李若兰贴身侍女的标准,这时听我说尽心侍候吴婉雯,额外还有赏,两女高兴得不行,拍胸口保证定会高质量完成我交待的任务。
回头我又去见了纪真绫,将熬好的汤药奉上,告之其安心养伤,这才离开山庄,前去翠屏山盐场督导钻井事宜。
在霍顺和史老八的领导下,翠屏山盐场不分昼夜重打废盐井,人声鼎沸,热火朝天,严苾丧失了指挥生产的权利,却保留协助销售的权利,为了将功折罪,干得由为卖力。
十余天后,翠屏山盐场卤水出货量,已经超出闹事前产量的十倍还多,并且,还在以很直观的方式继续增加,白花花的卤水,就是黄灿灿的金子,众人干劲十足,根本不需要动员。
众多客户也不是傻的,翠屏山盐场出卤水量大增,其它盐场却一切照旧,没有明显变化,并且盐场发货不再有限制,想买多少,盐场就敢卖多少,由不得他们好奇,是不是翠屏山盐场,如严苾所说,新增了大批新盐井?
可是,当他们要去参观翠屏山盐场时,却遭到断然拒绝,这让他们的好奇心更大。
纸包不住火,盐场制定的保密计划,很快便失效,这也不奇怪,盐场有上千工人,随便找几个工人,给予重利,一打听,便知道这是使用新式钻头的功效。
到目前为止,买家还没有一个人见过新式钻井,这真的是一种讽刺,于是,他们就更想探查秘密了,新式钻头到底有什么魔力?难道真如工人们所说,还能在废井井底下再打八丈深?他们不敢相信。
这一日,我仍按老规矩巡视盐场,事实上盐场工作已经走上正轨,需要我指导的地方已经没有了,我的巡视,更多的是让大伙习惯目前的工作节奏和作风,翠屏山盐场废井打完后,就该换新的盐场钻井了。
远处一堆人,前呼后拥向我站立之处而来,钱欣凌飞快向我赶来,气喘吁吁道:“张宁,陈庄相国,携夫人叶艺曼巡视盐场,专门来看新式钻井法。肯定是孙离告的密,这个坏家伙!”
我苦笑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接受巡视就是了。”
新式钻井法,肯定是保不住密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泄露了。
陪同巡视的人,除了护卫人员外,就是走在正中的陈庄,养尊处优的生活,使这个老头,有着这个时代不多见的肥胖。
陈庄边上的中年妇人,锦簇花团的紫色宫装,盈盈而行,端庄大气,她们后边,是座抬架的纪真绫,捆在她身上的木条,已经去掉,躺卧了很久,也憋了很久,就想出来散散心。
李若兰和公孙芙,在人群后边示意我上前见礼。
叶艺曼在一堆男人中,老早就发现了我,笑问道:“你便是公孙夫人的远房族弟张宁?”
我小步上前,拱了拱手道:“相国大人、相国夫人,小可正是张宁。”
“免礼!张宁,多谢你仗义出手,救得纪妹妹性命,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相国大人无不照准。”
叶艺曼笑盈盈地说道,说话声音很甜,有种腻到人嗓子眼的味道。
雍容华贵的叶艺曼,乍一看,与嬴筠公主表面宁静如水的性格类似,许许道来的说话节奏,显得比嬴筠还要稳重踏实,当然,仪态大方更是令人为之倾倒。
“别的赏赐我不要,但请相国大人能多多照拂天池山庄,让山庄更加兴盛发达,山庄自当感激不尽,孝敬夫人的礼物,也更加能拿得出手。”
现官不如现管,天池山庄盐业生意,肯定会让很多人眼红,眼下出货量暴增,更是打破了巴蜀苴三国盐业平衡,从中想分杯羹的官员,还有想打压盐场的同行,想必都会纷纷出手,此时找到陈庄当靠山,正是其时。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指的是不能把自己的事,依赖于别人,这是原则,但是,有原则,还得讲策略,短时间内有强大的靠山做倚仗,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防备,至少一般的阿猫阿狗,就会死了找山庄麻烦的心思。
“哈哈哈!老爷,这还是贱妾头一次听到,有这么直接贿赂我的人!张宁,你猜,为什么我们要到现场来看一下?”
叶艺曼笑得花枝乱颤,对陈庄说道,声音更加甜腻,让我怀疑是不是我的听觉出了问题。
“猜?夫人,我不是算命的,怎么猜啊?”
我心里很郁闷,叶艺曼你有话就直说,犯不着逗我玩,我也没心思在这里和她打哑语,我的目的就是谈生意,天池山庄准备拿钱买保护,拿多少双方可以商量。
拐弯抹角的说话我不喜欢,我只想谈妥生意后,她们快点儿离开天池山庄,若是被他们发现吴婉雯在这里,我脚踩两只船的事实,就穿帮了。
“哈哈哈,见着纪妹妹之前,我还不知道她到底伤得有多重,才让她乖乖在天池山庄待着养伤。现在看来,纪妹妹怕不是单纯在这养伤,而是想多和你勾通勾通,只是没想到你天天在盐场干活,根本不与她见面,所以,你不想见,我们就主动来找你。”
叶艺曼话中有话,令人捉摸不透。
“谢两位夫人的信任,我这么拼命干活,就是为了不辜负李若兰和公孙芙的期望,我对她们,可是打了保票的。”
任何时候说自己努力工作,总是能让别人挑不出毛病的。
“那好,你就给我们讲解你的新法采卤水,哦,不要找别人说,就是你!”
叶艺曼点点头,给我下了指示,她和陈庄也不顾井口环境脏乱差,站在井口向下望。
讲解中,陈庄和叶艺曼听得很认真,时不时问我一些问题,以他俩的科学水平,当然对超时代的工艺,疑惑颇多,较之好学的钱欣凌,他俩的理解水平,算是差远了。
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当他们得知此法能使出卤水量暴增时,双眼微有发红!
视察盐场返回山庄,我被点名要求陪同他们在天池阁进膳。
陈庄和叶艺曼,衣服下摆沾了些泥,但也要沐浴更衣,架子十足。
我身上的工作服很脏,却是必须更换,方能到天池阁赴宴,更衣之时,钱欣凌也不回避我,利用这段时间,向我说起上午陈庄一行人的动静。
陈庄此次前来,山庄自然以最高规格接待,可陈庄和叶艺曼,并未把时间耽搁在礼仪上,而是花了大把时间探查纪真绫伤势,当时屏退了所有侍候的人员,也包括她钱欣凌。
慰问纪真绫完毕,陈庄突然提出要巡视翠屏山盐场,山庄方面措手不及,又没法拒绝,这才有了我在啥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与陈庄一行碰面,并进而为他们讲解新式钻井法这档子事。
我也对钱欣凌说,想给陈庄烧香,可不知道怎么进陈庄的庙,这次陈庄主动前来,倒是省了很多找门路、托关系的功夫,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在前往天池阁的路上,钱欣凌简要介绍了陈庄的个人情况。
当今蜀候公子通,乃是秦武王同父异母的胞兄,陈庄是先王惠文王派来协助公子通治理新蜀国的重臣,在蜀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
来到天池阁,所有人都在静等陈庄和叶艺曼出来。
“拜见相国,拜见夫人。”
稍后,陈庄和叶艺曼联袂出来,众人一起下拜。
蜀国官员见陈庄要行礼,商人算普通百姓,当然更得行礼。
座位上的所有人,都整整齐齐跪下磕头,这是尊卑之别,即便李若兰和公孙芙,也习惯性遵守。
在哪个山头唱哪个山头的歌,但行大礼却让我很不爽,没法子,拱手拜过就行,权当给死人行礼得了。
行礼之时,我心中暗道:不要说相国,就算是秦王,还不是娘生爹养?老子堂堂修士,把穿越前的寿元算上,都当得上你们祖宗了,向晚辈磕头,门都没有。我可以与别人嬉嬉哈哈打成一片,但这种自承卑微的不平等礼节,我是做不出来的,而陈庄的地位,甚至还没有到我假装跪拜的地步。
钱欣凌跪下之时,瞟到她身边没有我,连忙拉我小腿,示意我下跪迎接,可我却没有行动。
钱欣凌连忙抬头,看到我拱手之后,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在一堆跪拜之人中,鹤立鸡群,心里着急,又拉了我下,急道:“见了相国,还不行礼?”